第二天我沒有被調出小苗棚去脫花盆,我知道這是她們在照顧我。然而第三天別的棚實在忙不過,我還是和我們組長劉姐一起調到了大花棚幫忙拉獨輪花車。
這奇怪的鐵東西是我第一次見,拉個空車我都撐控不了它平衡和方向,歪歪扭扭的走著。我不知道裝上花苗後的情況會是怎樣的,但無論怎樣,我都必須去做!和吃苦耐勞的她們待在一起之後,我真的不想再是以前那個什麼事都依賴別人不會自己處理的小孩子了。
見我十分生疏的傻樣,劉姐馬上和藹可親的笑著教了我些技巧和注意事項,然後就輕輕鬆鬆的拉著空獨輪車走了。
我看著手上血泡還是那樣鼓鼓的,心裏很害怕,卻也隻能故作鎮定的裝好花苗。眼半眯成一道彎月,笑著為自己暗中打氣的說了句:“走!黃金金,你一定行!”
事實證明“別人行,我就一樣行!”這話還有待深入的研究。
苗床之間的間隔隻有半米左右,我拉著笨重無比的獨輪車,在這像獨木橋的過道裏行駛不過十米遠……車,意料之中的翻了,我最終還是平衡不住它。最終還是沒用的沒那個能力去改變些什麼!
手因不甘心的奮力掙紮的平衡住獨輪車,一不小心k就把手上的血泡擠破了,立刻就流血了,很痛很痛!自然反應的皺著眉,用力的咬了下應該已經法資的嘴唇。
劉姐剛好拉著空的獨輪車回程到我這裏來,趕緊幫我收拾殘局,眼神裏滿是慌亂和擔心。她說老板看到我這樣,會狠狠的罵的。
“天呐,你的手怎麼流血了!”看著她吃驚的大呼小叫,我心裏好想笑。隻是流血了,又沒有斷,不用那麼心痛我吧。好像被人這樣緊張的在乎一下後疼痛就減少了一半!
“沒事的。”我是那種被人打掉牙在女孩子麵前都會和著血往肚裏吞的人,怎麼可能輕易示弱。不然我的大姐風範上那去找回來。
“怎麼會沒事呢,走,跟隊長說去,要他給你另外安排一份活計做。”劉姐擔心的說完,拽著我就要去找花圃的隊長。
“不用,我還吃的住!我做的來的。”我堅強著我的不肯示弱的大女人心裏。
劉姐才不管我說什麼呢,拉著我就去找隊長。隊長是找到了,可就是不答應,理由是我也是名普通員工,幹不了,就走。
劉姐和那個哪天帶我去應聘的隊長潑婦罵街般的吵了起來……那架勢好像我是她受了委屈的女兒,而她正在狠狠的修理欺負她女兒的混蛋。
“你有沒有人性啊,她還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你看她的手,血都流成這樣了……有點同情心好不好。”劉姐怒吼完,我明顯看到她眼裏有晶瑩的淚光在閃爍。
連朋友都算不上的劉姐,為什麼會如此保護我呢?而血濃於水的媽媽,為什麼總是對我不聞不問呢?想著日常生活中的種種對比,我那顆脆弱敏感的心似乎又有了落淚的衝動!沒有總是惹我生氣的許訣飛在身邊的日子,似乎我總是特別容易‘感時花濺淚’,越發的不中用!
“劉姐,別說了,我能行的。”我央求著劉姐說道。我不想她因為我丟了這份工作,我不幹了倒也無所謂,可是她還要養家糊口呢。
“好了好了……叫她去擺花。”不知受不了劉姐的嘮叨,還是良心發現,這個鐵石心腸的家夥終於很不耐煩的妥協了。
我很感動,鼻子酸酸的。忽然有了種有媽媽的感覺,而且是有很多愛我的媽媽!她們都會盡力保護我!這是不是上天懺悔了,要把我十八年來未受到過的母愛一次性的補償回來呢?
日子雖有些嗑嗑碰碰卻也平平淡淡的過去二十來天了。我和小苗棚的員工都玩的很熟了,相處的很融洽,每天都有小小的幸福小小的感動。日子過的很充實很開心,漸漸的我真心愛上了這個行業,而不是僅僅把它當成能讓我體驗生活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