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月夜的山林裏,希沛菡正大口喘著氣,在數不盡的樹之間穿梭奔跑著。
她回到湖邊找到手環時,月亮已經高高掛起,天黑得讓她隻能借著月光勉強看見附近的東西,在她撣掉手環上的泥土重新帶到手腕上後,她終於想起來自己正孤身一人待在夜晚的野外。
不時有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湖邊偶爾有些小動物竄過去,每一處灌木裏似乎都藏著猛獸。對黑夜的恐懼很快便占據了她的思想。
當希沛菡看見那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蛇時,她就用最近剛學的強韌術式強化奔跑需要用到的每個地方的肌肉不顧方向地狂奔,一下子翻了幾座山,中途還把泛用型體力劑喝了。
直到體力劑也不足以支撐希沛菡繼續跑下去,她才停下腳步,那條蛇已經不知道被她甩到哪去了。她盡力放緩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隨後開始觀察這個自己瞎躥來的陌生地方。
依舊是山林,希沛菡當然知道夜晚在野外獨處的危險,眼下最要緊的事是盡快回到營地,但她無法確保自己的安全。
“總不能在這過一晚吧……”
摸著手腕上對她有著特殊意義的手環,希沛菡開始小心地往回走。
根據校方的說法,體力劑的效果能維持兩個小時左右,雖然能感覺到自己的體力逐漸恢複到滿狀態,但希沛菡還是不敢邁開腿跑,沒有野外常識的她害怕招來一些跑得比她快的野獸——不過有些亂跑的小家夥時常嚇得她跳起來跑幾步。
此時希沛菡心中十分懊惱自己草率地喝下了體力劑,這樣的速度往回走,天亮也不一定能回到營地。
大約往回走了二十分鍾,希沛菡的眼角瞟到一個長著藍眼睛的看不清什麼東西的東西,看眼睛的位置,個體應該不高。希沛菡以為是路過的小動物,稍微被嚇一下以表尊重,然後就繼續走路了。但眼角看到的藍眼睛似乎離自己越來越近,希沛菡再看過去,發現藍眼睛已經離她不足十米遠,她已經能看清它的樣子。
和狗差不多的個頭,頭頂有一對像兔耳但又比兔耳寬一點的長耳朵,大眼小臉長嘴,爪子看起來非常尖利,渾身布滿雪白色的毛發,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後拖著。正在朝希沛菡奔過來。
希沛菡愣了一下,然後轉身發動強韌術瘋跑。
野外都有什麼危險她了解不多,但動物她還是認識的,向她本來的藍眼睛是她想都沒想過的危險的東西——魔獸“巴爾利亞”的幼齒態。
在這“小巴爾利亞”的可愛外表下隱藏著致命的尖牙和利爪。即使隻是幼年,希沛菡也沒有一點跟它幹一架的打算,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魔法,而且能不能打過不說,要是附近有成年的巴爾利亞,那希沛菡能留在世上的東西恐怕隻有一堆白骨了。
巴爾利亞的速度極快,即使是幼年也完美地呈現了這一點。希沛菡剛跑沒兩步,這家夥就已經快咬到希沛菡的小腿了,隻是這小家夥沒什麼捕獵經驗,伸嘴想咬希沛菡的腳,卻被希沛菡的腳跟狠狠地踢到了下巴。
感受到了來自腳上的觸覺,希沛菡被嚇得差點停止思考,腦子已經察覺不到自己的腿在瘋狂擺動,除了本能地發出一聲回蕩在山穀中的尖叫,她能察覺到自己在做的事隻有嘴裏飆出來的一句話:
“媽蛋!為什麼我沒去學爆破啊!!!!!——”
小巴爾利亞的嘴又伸了過來,雖然這次的目標是希沛菡的小腿,但還是非常可憐地又挨一腳。
希沛菡已經到了心理崩潰的地步,身體沒經過大腦同意就加大了強韌術式的力度,奮力躍向一個小樹死死抱住。
這一跳,希沛菡停在了離地麵差不多四五米的高度,比某些學生用爆破跳得還高,但也讓她累得不行。
這大概是希沛菡人生中跳高最輝煌的一次。
小巴爾利亞也沒有停下追擊的腳步,使足勁泵向希沛菡,躥起兩米多高,即使沒碰到希沛菡一絲一毫,也把她嚇得差點把樹勒斷。
抱樹是個體力活,就算喝了體力劑也不能維持充足的體力,希沛菡一點一點地往下滑,眼看就要掉下去。下麵的小巴爾利亞興奮地等待著。
粗糙的樹皮擦破了希沛菡的皮膚,刺痛感讓她奇跡般地冷靜下來。
“可惡,為什麼我會遇上這玩意?!我還這麼年輕!……”
希沛菡心裏湧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憤怒。
“媽的……”希沛菡低頭看著在樹底下不停跳著把落葉都踢飛的小巴爾利亞,打算死得體麵點。“來跟老子決一死戰吧,你這個藍毛都沒長的狗東西!……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