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之人都肅然起敬,匆忙起身站定,恭迎聖駕。
尤其是故宮倫,激動得連手上的烤串都忘了放下,抓著啃了一半的地瓜就衝到最前麵,直到合掌行禮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誤。
扔了不是,不扔也不是,故宮倫隻好尷尬笑笑,說了一嘴:“……浪費糧食可恥!”當著朱祁鈺的麵一口將烤串擼進了嘴裏。
周雨煙看到皇後鼓起的半個腮幫子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趁機向天子好一陣“誇讚”坤寧宮的親民之風。
朱祁鈺坐在步輦之上,停於中庭,沒有表情,也沒有說話,左右兩側一邊站著太監成敬,一邊站著一個戴麵具的侍衛,腰上還掛著繡春刀。
#嗯?那不是皮皮嗎?他怎麼把他也帶來了?還帶著刀……#
故宮倫一眼認出了麵具男,心裏正嘀咕,朱祁鈺突然開了口:
“把皇後拿下!”
麵具男立馬拔刀,刀尖直指鳳首。旁邊的朱見濟當場嚇哭,吳太後也嚇了一個趔趄,還好故宮倫手快,側身一把扶住了她。
“都是老弱婦孺,經不起嚇……”故宮倫越過麵具男,直視朱祁鈺:“有膽咱們單獨聊聊?”
朱祁鈺沒有改口,麵具男便繼續把刀架在皇後脖子上,固安公主急了,擠到前麵抱住皇後的大腿,不停地哀求父親饒過母親。
“琴兒,你先帶安兒下去,舟舟,幫忙送太後回宮,其他人各自散了吧。”故宮倫鎮定交代好各人,唯獨留下了杭氏秋母子。
貴妃抱著孩子跪下,低頭道:“陛下要怪就怪臣妾吧,皇後是為了讓我們母子團聚一回所以才釀下大錯。”
#算你還有點良心。#
故宮倫心中暗暗想著,主動攬回罪責:“門匾是我摘的,她沒錯,孩子更沒錯……”
“這就是你給朕的答案嗎?”
故宮倫微微蹙眉。
“長樂宮的火究竟是誰放的?”
杭氏秋回眸望了一眼故宮倫。
“你們都退下,我來告訴他。”
朱祁鈺點頭,麵具男放刀,跟著成敬領著貴妃和孩子去了後庭。
故宮倫踱步上前,朱祁鈺淡定警告:“再往前一步,小心百箭穿心。”
“哼,皇帝果然心虛不敢見我。”
朱祁鈺扔出一副麵具,勾唇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留著自己玩吧!站都站不起來,誰稀罕你這副殘軀。”故宮倫不屑一顧,挑眉反問:“陛下確定要在這裏跟我聊?就不怕我妖言惑眾,策反了暗處的弓箭手?”
朱祁鈺冷笑:“那皇後想去哪裏聊?”
“敢去我房裏談麼?”
“你把房子搬過來,朕就敢與你在屋子裏聊。”
“你也學會皮了嘛。”
“彼此彼此,近墨者黑。皇後若是搬不動房子,就老老實實站在這裏說!”
“不好意思,我老家有位牛人說過一句牛話:給我一個支點,我就可以撬動任何一條龍!”故宮倫突然傾盡全力壓下步輦前端一杆,致使朱祁鈺傾斜彈出,直挺挺地剛好滾落到門前階下。故宮倫拍拍手,輕淡地說:“搬好了。”
“你……”
“你是天子,說話得算話。騙女人是小狗!”故宮倫主動蹲到他跟前,架他起來。
“你是女人嗎!?”
“要不你摸摸?”
“死開!”
“那我鬆手了?摔倒別賴我!”
“你敢!”朱祁鈺罵罵咧咧,無奈倚著那人,單腳跳著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