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空中的黑雲也有異動,那黑雲翻騰了一陣,突然一分為二,一部分留在原地,跟諦聽一樣,化出一巨獸形態。
另一部分依舊是一團黑雲的形態,卻是向南而去,去勢更快,在我還能到的地方,黑雲折向東南,轉眼便隻見殘雲片片,天空依舊放著光明。
蒼穹之下,一望無際的昏黃。
往南便是川滇藏,我想不出那邊有什麼。
但是他折向東南,東南是廣西,過廣西,便是南海了。
……
諦聽成形已多時,但尊主的變化也是在一瞬間,我想縱然是諦聽,也反應不過來。
何況東方出紫氣,莫測高深,敵友未知。
於是諦聽依舊在空中等待著,等紫氣臨凡,等留下的那團黑雲巨獸成形,這種行為也許有些蠢,但諦聽是不怕的,他在地獄時就敢叫板尊主,現在仍然敢。
來了幫手也不懼,這便是地獄第一神獸的底氣。
他已經等了十五年,再多等片刻,也算不了什麼。
紫氣高懸於頂,始終沒有落下,也沒有變化,儼然它就是一團氣體,它來這裏,就隻是因為它該來,它是一種代表,一種象征。
象征著什麼?
黑白無常告訴了我答案。
地上有鬼差,黑白無常突然現身,引領眾鬼差向著空中一拜。
高呼:“參見九王。”
原來是九王。
在我身體裏,靈魂深處,一塊小小的白色的印記,亮了一下,便消失了。
而我身後原本籠罩著我的陰冷氣息,此時也從中走出一個個兵甲裝束的鬼。
領頭的是保山大王,在他之後,便是他的陰兵。
霧氣散去,酒店大廳中鬼頭攢動,具體多少我看不真切,但是上百是肯定的。
黑白無常帶領的,少說也有兩百眾。
這加起來,來的可不少了。
隻是這時候就把家底全抖光了,尊主那邊還什麼都沒動呢,九王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心急了。
說九王,紫氣便動了。
紫氣之中傳來一個熟悉而有威嚴的聲音,黑白無常率二百多鬼差在地麵行禮,九王卻沒管,沒回應。
那聲音一出,便是衝著尊主來的。
九王道:“窮狗,汝知罪否?勾結妖邪,蔑視天規,逃離地府,還打傷我無數鬼差,放跑數萬惡鬼,視我九殿地獄典律於無物,本王今日便來拿你!!!”
九王聲威動天,聽得我心頭一陣激靈,看東方,連日出都比平時遲了不少。
九王對麵的黑雲已經完全歸攏,尊主窮奇真身顯現,巨大的虎身,赤紅的毛發,尖牙利爪,背生雙翅,橫亙千裏。
窮奇既現,仰天長嘯,吼得天地變色,似乎太陽才剛冒了個頭,又被嚇得退回去了。
所幸這天地變色隻是暫時的,不多時,複又明亮起來。
而窮奇淩空矗立,紅瞳之中盡是傲然,他居高淩下,俯視著我們,就像看一群螻蟻。
麵對九王的問話,窮奇冷哼一聲,道:“陸西環,在本尊麵前,別裝得一副替天行道的樣子,你以為就憑你手下那些雜魚,能奈本尊何,反正你出不了地府,時辰一到,本尊便是天道。”
一個道字出口,一股威壓自窮奇身上發出,赤紅的霧氣以窮奇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那紅色的霧氣在空氣中每經過一處,便炸出一朵朵鮮豔的紅花。
天空被染成了血色。
紅霧經過紫氣,轟地一聲,炸成了天上的一朵雲霞。
九王甚至還來不及發出最後的聲音。
那紫氣隻是他的一個代表,他本體出不了地府,沒了紫氣,可能他還能關注著這裏發生的事,但再也沒法聲討窮奇了。
紫氣一散,黑白無常和保山大王為首的鬼差可都炸了鍋了,要不是我攔著,他們就要衝上去跟尊主真刀真槍的幹起來了。
我出聲叫停黑白無常,又回過頭叫住保山大王,在地府的時候九王就說過這兩隻隊伍到了人間,得聽我的,這會兒隻是被尊主弄掉一團紫氣而已,就站不住腳了,等真打起來,還不得跟拚命三郎似的。
就他們這點戰鬥力,還不夠尊主塞牙縫。
可是我叫停了黑白無常和保山大王,金身諦聽卻衝上去了。
不僅諦聽衝了,連小吉也跟著咆哮一聲,瞬間變大,帶著兩隻屍王,也衝上去了。
我轉過身來又朝小吉大喊回來,可是它不聽啊。
我正急得在原地打轉,白無常伸手搭在我肩上,說:“讓他們去試試吧,神獸遇上神獸,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
小吉雖然變大了一圈,也就是他的中級形態,但和兩隻屍王一起,在尊主麵前,還是像蜜蜂叮大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