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鵬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條消息,看起來內容很普通,但卻能炸出真正的石家人。
消息傳到石非驚耳朵裏,會讓石非驚重視周家山,哪怕明知道周家山是陷阱,他也會來。
而那些常德石家之人,則都會出動,因為之前說了,石非驚親自出動,光是這一條消息就足以讓所有石家人熱血沸騰。
石非驚在他們心裏就是神。
他們相信石非驚是正義的,即使他確實十年如一日的在養屍,但他一定是正義的,因為他是石非驚,祝由術當今最高成就者。
而且周家人也有石家人,神的女兒,祝由術百年來第一女天才,石秋虹。
……
說到這,周鵬鼓掌,誇我封鎖石秋虹已死的消息這一點,做得非常好。
石秋虹還活著,石秋虹就在常德代表著祝由術,代表著石家。
周家想動石家,石秋虹一定會跟她的父親站在一起,畢竟這麼多年來,都沒有聽說過他們父女倆有任何的不和,相反地,石秋虹還非常支持父親的養屍大業。
而他們這些普通的石家人,能做的就是在城中針對周家進行圍攏。
周家大宅,周氏產業,他們時刻盯著。
有線報傳到石非驚耳朵裏,說周鵬一大早就離開周家,帶著弟弟的兩個孩子前往周家山,他們周家要在周家祖墳與石家來一次清算。
而周聰的兩個孩子在周鵬手裏,這就是周鵬唯一的底牌,他要用石非驚的外孫來限製石非驚。
這也是石非驚親自出動的原因,他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女兒在麵對石家外孫之時,能狠得下心來。
所以,這一戰,無論戰成與不成,石周兩家都會有一個了斷。
……
我詫異地看著周鵬,你說他們以為你去了周家山,這裏是周家山下的山莊酒店嗎?不像啊?
他笑道:“當然不是,我們在常德,我根本沒去周家山,周鬆和周清兄妹倆也沒去,這隻是一個幌子。”
如果周鵬不在常德,石家人就會覺得周氏產業和周家大宅此時內部無主,正是可趁之機,他們才會聚齊,隻等老族長石非驚一聲令下,他們就能像螞蟻一樣把周家在常德的憑據吞噬掉。
但是說了這麼多,沒有人知道石非驚在想什麼。
我問周鵬,他們之間的對抗,到底是什麼形式的,已經開始了嗎?照你說的九點石非驚到周莊,可現在都十一點了。
周鵬又吸了一口雪茄,他似乎隻在我問話的時候吸。
我看出他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從容了。
周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倒是快說啊。
他臉的笑容沒有了,而是突然變得很急切,他不安地扭了扭脖子,整理了一下他的西服。
我看到他耳朵裏的耳機,聯係他之前說的話,便猜他一直是靠這個耳機在接收著外麵的消息。
他說:“你先告訴我,我這個計劃,是不是天衣無縫,是不是?”
我愣了,怎麼突然問這個,如果你成功擊跨了石非驚的話,那勉強可以說是天衣無縫,連石非驚那樣的人都被套住了。
但是,你給我的感覺就是,你輸了。
輸了嗎?
他瞬間激動起來,坐立不安,手中雪茄的煙灰抖動一地,灑在幹淨的地毯上,顯得那麼明顯,那麼髒。
“不!”他說。
“不!我沒輸,我還沒有輸。”
我遲疑了片刻,雖然我心裏很急,急切地想知道周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從周鵬的表情上來,周莊的問題應該不大,問題出在他這裏。
我告訴他,他的計劃並不是天衣無縫,看似謀劃很久,看似他周鵬掌控了全局,石非驚都被他牽著鼻子走。
但實際上不是。
從一開始,他就不知道石非驚到底在想什麼?
僅憑石非驚和石秋銘的一些對話,加上這些年的資料,以及我提供的資料,想要定性石非驚,這太天真了。
隻要不能明確石非驚的想法,那麼所有計劃,都存在著巨大的風險。
是風險而不是難度。
難度可以克服,結果一定會成。
但風險不是,風險沒法克服,隻能承受,不出現便是萬事大吉,一旦出現,那就是全盤皆輸。
他把雪茄放到嘴邊,卻沒有抽,而是擠出一個笑容。
看著我道:“你說對了,風險出現了。”
到底怎麼了?我問。
他把雪茄放到一邊的煙灰缸裏,用力滅掉,手卻沒有放開。
那根雪茄他隻抽到不到三分之一。
他說:“我這一次,賭上了我全部的身家,還有我這條命,可是……”
可是?
“石非驚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