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壓著內心的恐懼,緊緊地跟在小悅悅後麵,生怕他也像三年前那幾個夥伴一樣,突然就不見了,隻留我一個人行走在黑暗中。
小悅悅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了。
我慌張地問他,怎麼了?
他說這裏有鬼,但是現在又沒有了。
就在剛才那一陣風吹進來之後,所有的鬼都跑了。
我一聽鬼都跑了,第一個想法是特麼真的有鬼啊……
小悅悅突然拉住我,說:“走,出去看看……”
我倆直接一路小跑,跑出通道,通道出來是一個橋下停車場,小悅悅抬著頭四處張望,不知道他在看什麼,我反正是沒有看到有鬼。
“有點奇怪啊……”他小聲地說。
一般的鬼,在一個地方待著,輕易不會動,他們在站在那裏看著過往的人,因為鬼也是知道人看不到自己,如果能看到,那要跑的就是人而不是鬼。
可是這次,我們才走入通道,將近百米長的通道,陰氣這麼重,不知道有多少鬼,沒有幾十隻,十幾隻也是可以有的,可是他們卻在一瞬間跑了個沒影。
這種感覺就像是遇到了大敵一樣,可是我們還什麼都沒做,他們不可能感應也沒有實力感應到我們對他們有威脅,所以他們絕不是因為我們進來了才跑的。
“隻有一種可能……”他說。
什麼?
“他們怕小吉……”
臥槽你這解釋跟沒說有什麼區別,神經病。
聽到他這樣解釋,瞬間我的所有恐懼都消散了,我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麼更恐怖的事來,我抱起小吉,自個兒往前走。
再走一公裏,就離四分監不遠了。
小悅悅跟上我,他說他有預感,我們今晚什麼都不會發現。
我沒有理他,因為我心裏那種發毛的感覺,還在。
從停車場走出來,就是立交橋出口的主幹道了,隻有為數不多的車輛穿行,行人三三兩兩,鬼影是見不到一個。
越往前走,人越來越少,直到為零。我也不抱太大的期望能看到有鬼,但是街麵的冷清也讓我頗為受傷,難道真的像小悅悅說的,今晚我們會一無所獲?
我不信。
一如三年前那個夜晚,我沒管後麵的小悅悅,完全就是為了賭氣而一個人走在了最前麵,沒多會兒就走到四分監所在的巷道。
我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小悅悅,雖然離得有點遠,但他還在,沒有拋下我。
待他走到我身邊,我指著前麵的路跟他說,這就是四分監了。
我才畢業一年,這裏還是沒什麼變化。
我長舒一口氣,抱著小吉率先走了進去,我在內心裏期望的是,我還能見到那個女鬼,如果她真的在暗中保護著這個城市裏的人們,也在保護著我,那她一定會出現。
小悅悅跟在我後麵,一言不發。
巷子裏也靜悄悄的,走過第一個無燈區的時候,我一直強裝鎮定,眼睛不住地往兩邊打望,可是很遺憾,我什麼都沒有發現。
走過四分監大門,進入第二個無燈區,前麵就是當初遇到女鬼的那個小區大門了,可是,那裏也空空如也。
我的內心也是一度失落,我走到小區門口的欄杆前往裏麵看,一片黑暗,樓房破敗,二十層樓一個個黑色的大窗洞點綴在反光的白牆中間,像一隻隻巨大的眼睛。
“我說了,沒有鬼……”小悅悅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仿佛像是為了配合他這句話,一陣風從巷子裏穿過,吹過那些窗洞的時候,傳出一陣陣淒冽的回響。
風過也,依然歸於平靜,還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如果不是小悅悅很堅持說沒有鬼,我都要懷疑是不是我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明明有鬼隻是我看不到了。
既然他這麼堅持,那我也不想再走下去了,反正就算走到頭,也沒有鬼,沒有意義。
而且去了那邊不好打車,又要回到主幹道才能打車回酒店。
於是我叫著他往回走。
走了兩步,小悅悅突然對著小區裏大喊,“什麼鬼在哪?”
言罷他直接翻過欄杆衝裏麵跑去,恍惚中我也看到一道灰影消失在了那邊的樓房入口處,趕緊把小吉往地上一扔,追著小悅悅跑去。
我們進了大樓一樓的入口,空曠的大廳除了幾張破椅子和牆壁上打開的信箱,什麼都沒有。
會不會是你看錯了,我問他。
他搖搖頭,說他不是看到的,是感應到的,是鬼氣,眼睛可能看花,但他多年麵對鬼煉就的感應絕不會出錯。
尤其是這段時間,他的能力又強了。
“我收回剛才的話,這裏果然有鬼……”他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