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劍相互砍在一起,堅硬的大盾被落石砸得粉碎,被踢下城牆的將士在發出最後的哀嚎後,“撲通”一聲自高空重重墜落在地,隨著塵土飛揚,他自己則一命嗚呼。
直到天色已晚,考慮到將士們征戰半日已經太過疲憊,曹操及時選擇了鳴金收兵。
夥夫們開始忙著生火做飯,傷亡人數開始清點。
疲憊不堪的將軍們湊到一起,開始探討今天攻城的進度。
“我原本以為荊州軍的士氣早就隨著樊城失陷徹底消散了,哎,出師不利。”
許褚一隻手抓著雞腿猛啃,一邊口齒不清地抱怨著。
看了許褚的吃相,張遼一邊苦笑著一邊點頭道:“確實,本以為攻打樊城就是一場硬仗了,沒想到襄陽遠比樊城要難打!”
“城牆太高了,就算是我和我的親衛隊出手,也爬不上去。”
甘寧連連歎氣,本來他還想著如果初日攻城不順,可以向魏王提議通過夜間爬城牆的老辦法,端掉對方夜間的巡邏將士,大開城門幫自家將士們趁夜入城,從而一展身手。
可現在,他卻隻能為英雄無用武之地感到無奈。
正用浸水的白布擦拭著自己頭盔的高順,看了一眼手指上被刀口劃傷的小傷口,重重歎了口氣。
“我們陷陣營自組建以來,就從來沒打過這麼吃虧的仗!
城牆建得那麼高,有不少將士們眼看著就能爬上去,卻偏偏就在最後一段路被趕了下去!”
說完,像是為了發泄憋在胸腔的怨氣,他還輕輕踢了一腳旁邊的兵器架。
好在他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這一腳的力道還不至於把整個兵器架踢翻。
將軍們聞言,都露出苦楚之色。
這攻城戰,高順和陷陣營要是認第二,整個曹營怕是沒人敢站出來認第一。
然而,就連高順和陷陣營都直呼棘手,可見此次攻城實屬煉獄級難度。
“這麼硬來恐怕不是個辦法啊……”
“說實話我也這麼覺得,咱們今天的傷亡,跟敵軍一比,簡直沒法看。”
“廢話,咱們的弟兄,還沒等上城牆就被滾木落石、弓弩箭矢劈頭蓋臉地一頓砸,有本事讓咱們上城牆真刀真槍地交手,看我不把他們砸個稀巴爛!”
“仲康啊,你說話能不能動動腦子,要是咱們能輕易上城牆,那還叫攻城戰嗎?”
“你……”
說著說著,將軍們各有怨氣,險些就吵了起來。
最後,還是剛得知楚雲患病,正打算去探望的曹昂碰巧路過,看到這幅情景,才出言製止了爭吵。
“將軍們,今日攻城不順,弟兄們傷亡不少,導致大家有情緒,這我可以理解。
請將軍們放心,車騎將軍和軍師祭酒已經想到了應對之策,相信戰局很快就會有所變化,在這之前,希望各位能再堅持一下,勝利終將屬於我們!”
隨著曹昂振臂一呼,將軍們的情緒總算得以平複。
公子都發話了,大夥當然沒什麼好說的。
見將軍們不再喋喋不休地抱怨,曹昂立刻離開,前去楚雲休息的營帳中進行探望。
因為走得太急,曹昂無意中與碰巧從營帳走出來的醫師撞了個滿懷。
“公子……?!方才小的一時走神,請公子恕罪!”
醫師嚇了一大跳,戰戰兢兢地告罪道。
“無妨,明明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曹昂淡然一笑,“我師弟的情況怎樣了?”
“車騎將軍並無大礙,將軍夫人的藥比我們配得要有效的多,其實我們也隻是負責煎藥,再照顧一下將軍就是了……”
這醫師是個很老實的年輕人,雖然年紀不大,但出自太醫世家,也算自幼飽讀醫書,醫術比起一些老太醫也不遑多讓。
“嗯,那他現在醒著麼?”
“將軍剛剛才服過藥,應該還沒休息。”
“很好,你先下去吧。”
“小的謝過公子。”
曹昂點了點頭,便徑直走進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