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沒有異議,蔡瑁當然更不敢多什麼了。
於是,楚雲對於這次糧倉失火的調查,就此拉開序幕。
先是讓麵前四個如芒刺背的將士排成一個橫排站好,然後楚雲向他們四人問道:“從左到右,依次先自我介紹。”
楚雲所謂的從左到右,對於四位將士來,就是從右到左。
最右邊的將士打了個冷戰。
他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左右,身材挺拔健壯,額頭上有一道醒目的橫疤,大概有兩寸長,令他本來還算順眼的相貌和氣質變得可怕。
“,的名叫‘鄭希’,額……”鄭希頓了頓,“將軍,的該些什麼?”
“你的軍職,家鄉,還有你的入伍時間。”
楚雲盡量把語氣控製得稍微不那麼嚴厲。
“哦!的是兗州定陶人,參軍已有五年了,尚無軍功要職……”
滿意地向鄭希點了點頭,楚雲又看向鄭希左側的將士:“下一個。”
這位將士看起來瘦骨嶙峋,一副病懨懨的模樣,真讓人懷疑他是否真的有與敵人作戰正麵作戰的能力。
但是在他自報家門後,楚雲就意識到自己這個想法有些可笑。
“卑職‘白燁’,許都人,參軍三年,現任佰長之職。”
“你就是白燁?”
這個名字,就連楚雲也曾在營中有所耳聞。
“正是卑職。”
白燁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好,昨夜剛好負責指揮監守巡邏的人就是你吧?我知道了。”
楚雲的心中回憶起與白燁有關的訊息。
這個白燁,雖然隻是區區佰長,但他在曹軍之中,算是比較特別的軍官。
因為他是真正從最基層實打實,靠軍功積累,一步一個腳印爬到佰長這個位子的。
行軍打仗可不是鬧著玩的,絕大多數新兵在戰場上,就算能殺死兩、三個敵人,最後也難保會落得個慘死沙場的下場。
能成為幸存者的老兵,也並不見得是多麼善戰,更可能的是他善於規避與敵人正麵交手,或者更惜命,懂得如何在戰場上不後退的情況下,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但這個白燁,卻是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異類。
戰場上,他總是奮勇當先,當時負責管束他的什長,就曾放言過:“白燁啊白燁,就你這愣頭青的樣子,我敢保證等你第一次上陣,絕對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然而事實是,白燁不但活下來了,而且在第一次上陣期間,親手斬殺了十七個敵人。
當他把刀都砍卷刃的時候,就拾起敵人的兵器,繼續廝殺。
如果不是他把十七個血淋淋的人頭丟到上級的麵前,恐怕沒人敢相信,在一場戰鬥中親手斬殺十七個敵人的兵,居然能在戰事結束時活下來。
據,當時他身上的盔甲都被染紅,血汙雖然有自己的,但大多數都是敵人造成的。
一位校尉賞識他的本事,在確認他的盔甲上有多處破損後,將自己的備用盔甲贈予他,還將白燁的軍功如實上報。
因此,白燁當就升為什長,與之前嘲諷他會暴斃的什長平起平坐。
自那以後,白燁在戰場上更加拚命,卻止步與佰長。
並非他停止了沙場搏命的作為,而是即使在相對公允的曹營之中,再往上爬,也是需要門路的。
而白燁雖然沒得罪過誰,但他不善於曲意逢迎的冷淡性格,也注定沒有人願意刻意栽培提拔他,因此,他在佰長的位子上,已經坐了一年半了。
因為楚雲比較關注曹營之中是否有一些可塑之才,所以才會在無意間的打聽中,聽到有關白燁的趣聞。
隻是之前楚雲的忙碌之事太多,以至於今,才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聞中的人物,居然看起來這麼纖瘦甚至有些虛弱。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楚雲在心中如此感慨著,不禁已經把嫌疑從白燁的身上暫時移除了不少。
原因無他,這樣一位在沙場奮勇殺敵博取軍功的將士,基本上不可能是意圖燒毀軍中糧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