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兵馬數量少了,糧草開銷自然也就小了。
但從張燕的立場上看,這麼做等於飲鴆止渴自取滅亡,因為手上的兵馬一裁減,在他看來,實力大減的他,很可能失去最後的利用價值,被朝廷隨便找個借口剿滅。
所以張燕寧可鋌而走險,而不可能用這種壯士斷腕的方式苟延殘喘。
此時,完全沒想到楚雲能開出如此優渥條件的胡縣令,不由自主地用巴掌在自己肥嘟嘟的右臉上用力一拍。
“啪。”
感受到紅腫疼痛以及陣陣酥麻,胡縣令終於可以確定,這不是在做夢。
他本以為隨著真相浮出水麵,楚雲身為曹操的子侄,隻會跟曹洪一個鼻孔出氣,將罪責全部推到張燕和自己的頭上。
不曾想,這位久負盛名的車騎將軍如此講理,居然還能承認克扣糧草是自家人的問題。
這位胡縣令現在感動得恨不得去親吻楚雲的鞋底。
“將軍如此深明大義!下官莫敢不從!”
這個說客的使命,胡縣令是當仁不讓地一口答應下來。
本來,他和張燕當初合計的時候,就沒想過跟朝廷魚死網破。
起先,他們隻是想用盜墓賊做幌子,從各大士族祖墳中進行一番“廢物利用”,度過眼前的糧草危機。
曹丕三人率軍前來,根本就是個意外,當胡縣令將此事告知張燕時,張燕猶豫再三,才下定決心以三萬兵馬,包圍並生擒曹丕三人還有他們的兩千隨行護衛。
二人合計以後,想的是盡可能利用好三位人質,從朝廷手上爭取到利益。
傷害三位公子,就等同於跟曹操徹底撕破,是自斷生路的愚蠢做法。
張燕和胡縣令想要的,隻是一條生路而已。
現在楚雲主動給他們一條生路,還願意主動補償先前張燕的損失,這在胡縣令聽起來,簡直像是天上掉餡餅一樣的好事。
“那就有勞胡縣令走一趟了。”
楚雲戲謔笑道。
“不敢!下官還要多謝將軍寬宏大量,放下官一條生路。”
“還是先別忙著言謝了,我醜話說在前頭,若是你勸不動張燕將軍,到時候,可就莫要怪我下手無情了!”
楚雲的威脅,讓胡縣令渾身劇烈地顫抖著,卻不敢接這個話茬。
他知道,如果張燕不肯放了三位公子,等待張燕和自己的,將是朝廷的千軍萬馬。
胡縣令雖然不認得楚雲,但也曾在軍營中不少走動的他,一眼就看出馬超是一位稀世罕見的良將,至少張燕軍中,絕無能與之匹敵的將領。
當然,如果胡縣令知道,不僅是馬超,後方不遠處還有率領大軍隨時待命的龐德,恐怕早就嚇得當場失禁了。
“下官明白……”
“好了,那就不留胡縣令了,現在起你自由了,是去向張燕通風報信準備迎戰也好,還是讓他乖乖將我那三位弟弟派人送還回來也罷,隨你的便。”
楚雲向周圍仍持刀如雕像一般的親衛們擺了擺手,親衛們頓時各個放下架在胡縣令惡奴們脖頸上的環首刀。
“下官不敢!下官絕不敢與將軍您為敵!”
胡縣令低聲下氣地說著。
“帶上你的人,走吧。”
楚雲不耐煩的又一次擺了擺手,對於現在胡縣令說什麼,他毫無興趣。
等胡縣令見了張燕,如何與他商討,那才是重點。
放任胡縣令帶著嚇破膽的惡奴們灰溜溜地離開之後,楚雲又向甄堯使了個眼色。
甄堯趕緊心領神會地命令屬下,將地上的屍體以及血漬等汙穢清理得幹幹淨淨,還用上一些檀香,來淡化大堂內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老師,就任由他這麼走了?”
王平有些不大理解地問道。
“是啊,將軍,此人不過就是張燕的傀儡工具,就算他真與張燕有親戚關係,也未必有多深的交情。”
“孟起將軍說得也不無道理,兄長,我倒是覺得如果殺了此人,將他的屍首派人交給張燕,能震懾對方,令其乖乖將子桓公子他們都送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