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嚇得差點兒沒一屁股從楚雲的床上跌下去,問道:“這種事何必你親自去呢?他們兩家劍拔弩張,一個不好誤傷到你怎麼辦?
再涼州寒苦,這一路你要吃多少苦你啊?”
古代的交通並不方便,涼州距離中原足有萬裏,來回一趟諸多不易,況且涼州一向是接近蠻夷之地,荒涼至極,像楚雲今年過慣了舒服日子,曹昂還真有些擔心他能否受得了。
“師兄,此事非同可啊!其背後的意義,我方才已經過,再者,你別忘了,馬超將軍和龐德將軍,已留在河北為叔父效力!
如今馬超將軍的母親慘死,我若不是親自去處理此事,給他一個交代,如何能對得起他們二位將軍昔日對我們的幫助和信任?!”
楚雲一向重情重義,當初馬超與龐德在並州傾力相助一事,他從不曾忘懷。
現在馬超生母慘死於韓遂之手,楚雲於情於理,都必須親自去處理此事,對馬超有所交代。
但是曹昂的下一句話,就直接噎得楚雲半不出半個字來。
“你此行一去,就不知多久才能歸家,你忍心把紫青和懷風留下不管麼?”
曹昂確實不願意與楚雲分別太久,但他這句話不僅僅是為了強留楚雲才的。
房中陷入一片沉默,曹昂完話,就隻是用一種毫不掩飾的不舍眼神,憂傷地盯著楚雲,眼睛都不眨一下。
二人僵持著,就像是在玩“木頭人”的遊戲一樣,誰的身體都不曾挪動一下,也不曾發出任何聲音。
也不知持續了多久,最後還是曹昂先忍不住發出一陣深切的長歎。
“哎——你確定你真的想好了?”
想到愛妻孤身一人在家,還有剛出世不到一歲大的孩子,楚雲原本堅如磐石的心,早就軟了下來。
然而,轉念想到,一日不讓下恢複太平盛世,就一日不能讓心愛之人永享幸福,楚雲的心,就重新堅定了起來。
“師兄,家國下,先有國,後有家。”
短短幾個字,就將楚雲的心意表達得清楚明白。
“好,既然你這麼,那我就不攔著你了,弟妹還有懷風那邊,我會加派十倍的人手嚴加保護,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到他們半點汗毛的!”
“就拜托師兄了。”
楚雲對於這一點毫不擔心,以曹昂的能力,足以安排妥當,任何人都休想通過武力傷到喬紫青與楚懷楓分毫。
至於下毒之類的手段,以喬紫青的本事,任何人敢動這種腦筋隻能是自討苦吃。
“切記,馬騰、韓遂這些爛攤子,你收拾得了最好,收拾不了,就讓他們折騰去吧!
但是你個人的安危,務必要擺在最前麵!我,父王,還有紫青和懷風,我們不能沒有你!”
完,曹昂這位一向鐵血的漢子,竟露出柔情的一麵,眼圈有些微微泛紅。
他露出這種女兒之態,並不全是擔心楚雲會在此行遭遇什麼危險。
更多的是一種愧疚,每次出事,楚雲都首當其衝,主動把最困難的問題攬到自己身上。
這種無私的自我奉獻,讓曹昂既欽佩又慚愧,他恨不得自己能代替楚雲去麵對風雨,卻又自知能力不及,力有不逮。
“師兄放心,你看這一年多以來,師弟我也經曆過不少生死磨難,哪次不是逢凶化吉?再險,還能險得過當初的宛城之戰麼?”
聽到“宛城之戰”四個字,曹昂愈發熱淚盈眶,正是當年這一戰,二人首次通力合作,即便在彼此並不了解的前提下,相互信任,成功力挽狂瀾,反敗為勝。
抹了一把眼淚,曹昂整理心緒,問道:“你打算多久動身?”
“你知道我的,明一早,我就動身。”
“就不能多留幾,等到父王來了,咱們團聚幾日麼?”
曹昂用責備的語氣抱怨完,就苦笑著瞪向楚雲,戲謔道:“明就要走了,那今的午飯和晚飯,你是不是……?”
“放心,我親自下廚,保證讓師兄吃兩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