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田豐如此表態,沮授也上前一步,道:“主公,在下附議!那曹賊必定是另有圖謀,而且很可能用心極其險惡!”
見唯有許攸一人不曾發表看法,袁紹沒有急於下判斷,而是向許攸問道:“子遠何不看?”
許攸悠悠上前,晃著腦袋道:“主公,要想知道那曹賊的用意,我們不該隻憑借直覺和臆想,武斷地下定論。
而是應該客觀地分析,推論出最可能的結果。”
“先生得有理,請繼續下去。”
“主公請試想,那曹賊現在最希望看到的,是什麼?”
袁紹想了想,卻道不出答案。
見狀,許攸趕緊含笑自問自答道:“主公,在下以為,曹賊希望看到主公能率主力出城,與他決一死戰!
因為眼下我軍士氣稍有受挫,您撥調的騎兵又未能及時從冀州趕來,所以此時交戰對那曹賊有利,於主公不利!”
這下袁紹總算是聽明白了,恍然道:“先生的意思是,曹操以這數萬大軍為餌,意在引誘我率大軍出城?!”
“在下不敢斷言,但這是可能性最大的答案!”許攸自得地笑道。
郭圖一聽,不悅道:“主公,許攸此言實在是杯弓蛇影,杞人憂!”
“為何?”
袁紹正想誇許攸得有理,卻不曾想這郭圖又站出來否定許攸的觀點。
“主公,據在下所知,您英明果斷,早已派數百哨騎在延津方圓百裏內四處打探,不知迄今為止,您可曾有收到關於延津周圍有另一支曹軍的消息?”
“這……確實沒有。”袁紹如實道。
郭圖臉色更加自鳴得意,像是拳賽上占了上風的拳手般追擊道:“如此來,我軍哨騎的情報準確無誤,這數萬曹軍是一夥毋庸置疑的孤軍!
既是孤軍,何來誘我大軍迎戰一?難道曹操就靠著幾萬兵馬,想勝過我軍數十萬將士不成?
還是曹操另有數十萬雄兵能從而降?若是能,那在下無話可。”
在場之人不得不,這郭圖的伶牙俐齒倒是了得,幾句話不但反懟田豐懟得理直氣壯,而且氣勢十足,讓人有種不禁要對他產生信服的感覺。
袁紹頓時又覺得郭圖的話有道理,轉而將視線投向田豐,看看他是否能反駁幾句。
這次,田豐卻一時語塞,想不出什麼能反駁郭圖觀點的話來。
畢竟郭圖是以事實為依據,通過沒有情報證明延津方圓裏確實沒有其他曹軍。
而田豐的言語雖然有理,但隻是他個人猜測,沒有任何證據。
相比之下,郭圖的法就遠比田豐更具服力。
田豐此刻心裏這叫一個恨啊!他既恨郭圖這樣的佞臣顛倒是非,欺君誤主,更恨自己明知道郭圖是一派胡言,又偏偏不出能駁倒他的話來。
這次,不但田豐束手無策,就連許攸,沮授二人,也是無可奈何。
隨後袁紹見沒人能得過郭圖,就索性采納郭圖的計策,做好率軍出城的準備。
下午,申時。
盤踞在空的烏雲仍不曾散去,在不見陽光的地麵上,楚雲正率軍在河岸附近徘徊。
“太子太傅,咱們連營盤都不紮,一看就不像是真的要與袁軍交戰,這樣袁紹還能上當麼?”
徐晃跟著楚雲在河岸邊晃蕩了少兩個時辰,耐性漸失,便如此抱怨道。
“你懂什麼?我們手裏就四萬人,以眼下的遊擊之勢,隨戰隨退,才更逼真!若是安營紮寨,做出一副要和袁紹硬碰硬的架勢,那袁紹就是再蠢也知道我們另有圖謀!”
沒有誰會主動用四萬大軍與三十萬敵軍抗衡,還是用正麵交鋒的方式。
“原來如此,末將受教了……”
徐晃若有所思地悻悻道。
陰鬱的氣讓自家將士們的心情愈發灰暗,盡管楚雲已經提前向他們打過招呼,這次隻要敵軍出城來追,就隻管在維持陣型的前提下,全速向西狂奔即可。
但楚雲還是擔心,若袁紹真的大舉攻來,將士們會不會一哄而散。
畢竟這次他帶來的可不是精銳,而是些算不上弱旅,但也有些靠不住的普通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