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雲一片赤誠,本來還在他是信不過自己,才刻意安插屬下製衡自己的關羽本就紅彤的臉上,更是一片緋紅:“中郎將真君子也……”
“關將軍忠勇無雙,在下不敢妄稱‘君子’。”楚雲的臉上露出近乎虛偽的笑容。
感慨過後,關羽不再婆婆媽媽,與陳昭一同率領足足六千精騎,借著夜色急匆匆地向南趕去。
“中郎將,末將以為此人不可信,為何將六千弟兄交於他手?末將總覺得不妥……”對關羽向來沒什麼好感的許褚見縫插針,又抱怨起來。
“仲康!你放肆了!”聽到許褚的抱怨之言,遠在後方負責守護喬紫清車駕的吳塵厲聲嗬斥道。
數月的相處,羽林諸將交情甚篤,聽出吳塵話語中的警告之意,許褚連忙單膝跪地,抱拳道歉:“末將失言,請中郎將責罰。”
軍中有軍法軍紀,楚雲作為大軍統帥,就算對他的想法有所質疑,也不該當著這麼多將士的麵,直接開口指出,如此行徑,會影響楚雲在將士們心中的威嚴。
將士們對楚雲固然要愛戴,但更要有敬畏,若失了敬畏之心,楚雲將再難以對他們進行統禦。
“眼下大戰在即,此過且先記下,容你戴罪立功,若不能將功補過,此戰過後,二罪並罰!”
楚雲神情言辭具是犀利冷漠,但羽林諸將皆知楚雲這又是犯了護短的毛病,根本沒有責罰許褚的意思。
但這並不意味著許褚不長記性,此刻的他背後滿是冷汗,須知甘寧的前車之鑒,可沒人敢輕易忘懷。
“謝中郎將!末將定當身先士卒,振我羽林軍雄風!”許褚乖乖低頭應道。
楚雲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許褚起身上馬,而後下令全軍雖他調頭回去襲擾牽製張繡、賈詡的大軍。
雖經過關羽、許褚先前這麼一鬧,張繡、賈詡應該沒膽量再直奔宛城而去,但為確保關羽攻襲劉琦大營順利,楚雲必須盡全力將張繡、賈詡留在此地。
“全軍聽令!高舉火把!”
楚雲扯著嗓門大喊,頓時衝火光隨著一聲令下,自數千騎兵的手中升起,如成群結隊的螢火蟲般將整個森林點亮。
此前意在隱蔽行蹤,楚雲等人寧肯摸黑下馬前行,也冒著暴露的風險生火,現如今為引起敵人的注意,楚雲故意命眾將士一同舉火,就像是與人鬥毆時,提前告訴別人“嘿!我打算痛打你的左臉!”
看著林中閃動的一團團自火炬散發的醒目光亮,賈詡本就清晰的抬頭紋皺得更深,如同枯樹枝幹上的舊皮。
“先生,這是……?”正打算詢問賈詡接下來如何行動的張繡,目光其他將士們一樣被林中朝己方蠕動的火光所吸引。
“嗬嗬……嗬嗬嗬……”賈詡陰聲笑著,又道:“果然是楚雲,也隻有他才會如此行事!他這是在告訴我,他來了!”
張繡更是一頭霧水,摸不清賈詡在打什麼啞謎,問道:“可是……他們為何不借助夜色再襲擊我們,反而要如此大張旗鼓地明示我們?這其中莫非有詐?”
“當然有詐。”
賈詡的笑容驟然收斂,蒼老渾濁的雙眸中,暴射出寶劍般鋒利的凶芒,那一刻,張繡從未見過賈詡露出如此神色,手上沾染無數鮮血的他,居然為相交數載之人,感到陣陣心悸。
“將軍,我有些話埋在心中許久,眼下正是不吐不快的時候,你可以選擇聽,或是不聽。”賈詡甕聲甕氣地著話,將選擇的權利拋給張繡。
張繡雖不知賈詡究竟要些什麼,但他知道這些話一定極為重要,甚至可以決定他自己,還有張繡的命運。
“先生與我相識數年,期間屢屢以金玉良言相助,此等恩情,銘記於心不敢忘懷,今日我願與先生同舟共濟,生死與共。”張繡毫不猶豫地表明立場。
“既如此,請將軍讓將士們先退去,我要與將軍單獨談談。”賈詡盯著林中徐徐向己方靠近的火光,沙啞地道。
張繡聽話地命將士們退開十餘丈之外,給二人騰出能單獨交談的空間。
“將軍方才問在下,楚雲為何要故意生火,向我們示警,對麼?”
張繡默然點頭。
“在下料想,楚雲此舉,是故意以少量部隊,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做出佯攻我軍之態,其大軍主力,此刻恐怕向南進發,直奔劉琦公子的大營了!”
我在曹營當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