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七日的等待,早就讓曹昂等得不耐煩了,他恨不得立刻提搶揮劍,殺上城牆,為亡姐報仇雪恨。
曹操瞪了曹昂一眼,沒好氣地道:“不行,子修啊!我知你勤修武藝多年,已在武道上已頗有成就,可你再勇,能比得過那呂布不成?!
若是呂布親自守城,別你連城牆都沒上去,就丟了命。就算你上得了城牆,又豈會是他呂布的對手?!
萬一你有個什麼閃失,你叫我百年之後,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麵對倩兒?!”
被父親一番訓斥,曹昂就像霜打的茄子,整個人蔫了下來。
他不甘心地看向楚雲,低聲道:“師弟,你倒是句話啊?”
楚雲撇嘴笑了笑,還真就給曹昂麵子,挺身而出道:“叔父,侄覺得,師兄雖然衝動,但他的話也確有幾分道理。”
聽楚雲喊曹操為“叔父”,曹昂毫無驚異之色,看來曹操早已將收義侄之事告知於他了。
曹操的眉頭霎時皺得極深,有些不忍地責備道:“雲兒,子修一時莽撞,胡言亂語也就罷了,你怎麼也跟著起哄呢!”
“回稟叔父,侄兒並不是為了給師兄幫腔才如此的。”楚雲幹咳一聲,清著嗓子繼續道:“侄兒以為,眼下我軍屯紮於此,若僵持不戰,將士們難免兵鋒日衰,時日一長,士氣必定大不如前。
而陳留運至此處的補給線確實拉得過長,若呂布遣輕騎趁夜騷擾我軍輜重大隊,大軍必首尾難顧,甚至會落得進退兩難之境。
既然分化呂布、陳宮二饒計策已經無法實施,我們除了強攻城池以外,恐怕真的別無他法了。”
“這……”曹操將聲音拉得很長,思緒也隨之延伸,斟酌著楚雲的言語,覺得確實很有道理。
郭嘉也在一旁拱手道:“主公,《孫子兵法》有雲: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如今伐謀不成,主公與呂布有不共戴之仇,關係自然不可能緩和,而呂布又堅守不戰,故而屬下也覺得,盡管攻城是下策,但以眼下之情形,攻城,總比坐以待斃要好!
主公莫要忘了,劉備已經出兵前往偽都壽春,攻打袁術。
若是待他們二人分出勝負,無論哪家勝了,都可以再對我軍相機用兵,到時,我軍的形式,會更加被動!”
郭嘉的話,重重提醒了曹操。
確實如郭嘉所言,壽春這一戰一旦分出勝負,不管劉備與袁術哪方勝了,自己都會被獲勝的一方與呂布夾在中間,到那時再攻打沛,就必須分出精力防備後方,攻城的難度上升了至少兩倍。
一直旁聽不語的夏侯惇也正色道:“兄長,愚弟今日在營中視探時,發現已隱有軍心懈怠的情況,個別將士在訓練時也開始偷懶,若再遷延不戰,士氣恐怕當真會衰落!”
看來,已經不能再猶豫下去了。
曹操一拍大腿,起身慨然道:“好,各位的話確有道理,既然攻城已勢在必行,傳我將令,命全軍即可拔營,向東推進至沛十五裏外紮攻城營寨!
讓將士們做好準備,三日之內,我要攻破沛,生擒呂布、陳宮!”
曹操不愧是亂世梟雄,當斷則斷,到了該下決定的時候,就絕不會優柔寡斷,致使全軍錯失戎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