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暗叫不好,靈機一動下,打破僵局,來到張繡身旁,故作鎮定地笑道:“典韋將軍身肩護衛重責,自然不方便飲酒。曹公迎奉子,除賊扶漢,實乃我大漢梁柱,我等應共敬曹公一杯才是!”
著賈詡還暗地用手肘觸碰了一下張繡。
張繡回過神來,將酒樽舉向正皮笑肉不笑的曹操,附和道:“我等共敬曹公!”
“我等共敬曹公!”涼州眾將們也反應過來,一同道。
曹操眼看著自己這一個下馬威,便嚇得張繡等人一個個麵色慘白,心中一陣得意,連兩句虛與委蛇的客套話都懶得多講,隻是放蕩不羈地笑著舉起左右剛剛斟滿的樽中美酒,將之再度一飲而盡。
曹操從先前的尊敬態度,突然變得如此輕慢,涼州眾將雖不敢表露,心中卻隱隱有些不滿。
曹操不聲不響地觀察著涼州眾將,忽見一黃髯大漢,身高七尺,雙腿雖盤膝而坐,卻健壯不凡,便不禁越過張繡,直接衝那黃髯將軍問道:“這位將軍是?”
那黃髯將軍沒想到曹操會直接開口向自己詢問,斜眼悄然瞥了眼臉色泛白的張繡,不得已起身作揖道:“末將胡車兒。”
“我觀將軍,非常人也。”曹操素有識人之明,見胡車兒似是一員猛將,便吩咐左右,“來人,賞胡將軍黃金百兩!”
“咳……咳咳……”曹操話音剛落,正自飲自酌樂在其中的郭嘉,便似是被酒水嗆到,連連咳嗽起來。
然而曹操卻充耳不聞,甚至連看都沒他一眼。
郭嘉見狀,心中一聲長歎,合上雙眼繼續獨自喝著悶酒。
“軍師祭酒大人何故歎氣?”原本在宴席外圍的楚雲悄然湊到郭嘉身側,眼看著曹操對胡車兒賞賜金銀,壞笑道。
“友又何必明知故問?”郭嘉心中苦悶,可不知怎地,抬頭看清楚雲那張清秀卻似乎在幸災樂禍的臉,他非但不怒,反倒覺得平靜了許多。
楚雲收起笑容,看向曹操與涼州諸將們,低聲道:“主公此次出兵,事態發展盡在其預料之中,眼下難免春風得意,失了方寸,大人是在為此憂慮吧?”
郭嘉點頭低語道:“正是,所謂‘驕兵必敗’,張繡雖降,可其心必隱有不安,主公本該好生安撫才是,可主公先是有意安排典韋將軍震懾涼州諸將,而後駁了張繡的麵子,眼下又當著張繡與涼州諸將的麵,公然以財帛拉攏其麾下最驍勇的戰將,主公如此行事,張繡豈能安心?”
“大人心如明鏡,下官佩服。”楚雲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抱拳道。
“少裝蒜,得好像你打算置身事外一樣。”郭嘉嘴上罵著,臉上卻掛著笑意,從身旁拿過一幹淨酒樽,親自將其斟滿後,遞到了楚雲手裏。
“謝大人。”楚雲嬉笑著接過美酒,呷了一口後,道:“下官不過是一區區倉官,連先生都對此事無可奈何,下官又能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