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朝露早早熬好藥,端去了帝君的居室,但帝君好像不在,仙童說,帝君去天玄古樹那了,交待了她若是過來,便先將藥放在桌上,等他回來之後一定飲用。
若是不說那個一定,朝露還覺得可以信上些許,說了那個一定,朝露反而覺得有種欲蓋彌彰,嗯...用力過猛的感覺?
帝君是非常討厭喝藥的。
這句話不僅是茯苓跟她說了許多遍,她自己也親眼看到了,所以這藥若是放在這裏,有極大的可能性是倒在那琴案旁邊的鳶尾花盆裏,不怪她心思敏銳,主要是那花開的太好了,甚至還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可見帝君沒少幹過這事。
之後她向茯苓求證,果然,茯苓痛心疾首地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平穩住了自己的心態,回了一句,“不然你以為我讓你多帶幾包藥,眼睛要眨也不眨地盯著帝君喝完是為何?”
當然,這是後話了,現在朝露以她的直覺一萬個肯定,自己必須得盯著帝君喝完藥,不僅是茯苓的囑托,主要她關心帝君(阿雪)的身體。
不喝藥怎麼成,要是舊疾複發了怎麼辦?
於是朝露義正言辭地要求仙童帶她去什麼天玄古樹那,意外的,仙童很好說話,點了點頭,便在前麵領路了,倒讓朝露醞釀的言辭都沒了用處。
不過稱心如意的自然是好事,朝露跟著仙童穿過重重雲海,看著仙童在前麵掏出一塊冰晶般的玉牌捏碎,裏麵一抹銀白色的光團便飛到前麵,雲霧散卻,無形的結界被打開,露出與外麵完全不一樣的青山綠水,鳥語花香。
而她們的視角,是高空俯覽的那種,放眼望去,就像一處世外的桃花源,洞天仙境,所有風景連同那棵湖邊被桃樹擁簇著隻能在最邊緣生存,卻還是最顯眼的參天大樹,都是一目了然。
“請隨我來。”仙童看了一眼朝露,便騰雲往那邊飛去,那棵仿若玄晶般散發著細碎光芒的大樹下,有一個月白色的身影正負手而立地仰頭站在那裏,似乎在等待些什麼。
應該是自己看錯了,帝君既然不願喝藥,那自是不想看到她出現才對,帝君應該隻是在發呆而已?
她也有這樣放空的時候,心境闊達,非常適合頓悟。
那邊,曦和察覺到了朝露的氣息,卻沒有立馬去找尋她的身影,而他麵前的那棵大樹內卻傳出一聲調侃的輕笑。
“來了。”天玄古樹有自己的靈識,若非數萬千年那次神魔大戰為助曦和而元氣大損,此刻他應該是人形,而不是蜷縮在這一方小天地裏隻能依靠本體來吸收靈氣,慢慢養傷。
雖然,他也從未後悔過就是了,但一想到曦和那無欲無求,淡然寡味到極點的性子突然變得這麼在乎一個人,即便是事出有因,但神魂本就是他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哪怕他自己不承認,但他這個過來人卻是看得通透的。
明顯是喜歡人家小姑娘嘛,還嘴硬,還編那麼多理由借口。
於是,他站在曦和唯一的好友(損友)立場上,怎麼著也要幫幫他這個萬年老石頭。
果然,他一開口,站在他麵前的曦和立馬就有些端不住了,眼神那個閃爍哦,耳朵那個紅哦,還假正經。
“莫要多言!”壓低的嗓音含了幾許慍怒。
天玄古樹聽到這一聲警告,見那小姑娘馬上就過來了,立馬意味深長地自言自語一句,“也對,你這麼老,想來這小姑娘也隻是把您....當做值得敬重尊崇長輩,應該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