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譽城外,越來越多難民聚集在這裏,夏寶兒擠在難民堆裏,哭的眼睛都腫了。
“哥,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昨日還能勉強站起來的青年,今日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躺在妹妹的懷裏,用著最後的力氣說著:“寶兒,答應哥、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
“哥——”夏寶兒泣不成聲。
“乖寶兒、別、別哭,哥哥去給你摘、摘果……”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出,青年便在妹妹的懷中斷了氣。
那日,為了保護妹妹不被流氓欺負,他被踢斷了兩根肋骨,但為了妹妹,他一直忍著傷痛。
如今,妹妹可以進城了,他最後的牽掛了了,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夏寶兒一直在哭,直到懷裏的人體溫涼去,她才低頭在哥哥耳邊輕聲道:“哥哥放心,那兩個人死的很慘,我沒有心軟,以後也絕不會心軟。”
放平哥哥的屍體,夏寶兒在原地磕了三個頭,周圍的人全都木然的看著這一幕,沒有一人上前安慰,對於他們這種普通的老百姓來說,死亡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將行李收拾好了,夏寶兒揣著那塊令牌向著城門走去。
令牌是江青婂給她的,同時她告訴她:你用這塊令牌進城後,很快就會有人將你帶走,到時候你隻要如實告訴那人你的令牌是怎麼得來的就行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若作惡太多,亦是天地不容……
可這世上,藐視天地的人,實在太多。
身後的道路是一片黑暗,而黑暗中還有著什麼東西在追著她。
她害怕極了,根本不敢停下來,她要出去找爹爹,找娘親。
她發誓,以後絕不會再貪玩了,也不再跟爹爹頂嘴了,她還要好好的修行,給宗門爭光。
“嗚嗚嗚……,爹爹你到底在哪裏啊……”腳下的似乎沒有盡頭,年幼的她終於忍不住了,蹲在角落裏大哭起來。
黑暗裏,一隻幹枯蒼白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江青婂,你不能哭!”
“你、你認識我?”她停止了哭泣,抬起頭看著黑暗裏的那個‘東西’。
“當然!”那道聲音蒼老而又沙啞,黑暗裏亮起了一點燭火,慢慢的靠近。
“那你是誰?可以帶我離開這裏嗎?”亮光給她帶來了安全感,她的聲音也不再顫抖,她看見了一張模糊的臉一點一點的靠近。
那張臉越來越近,她就要看清是什麼樣子了。
突然,燭火滅了,又很快的亮了起來,一張蒼老而又的臉恐怖近在咫尺,刺激著她的眼睛。
她嚇得說不出話,卻聽見那道沙啞的聲音說著:“我就是你呀,五十年後的你……”
“姐姐,姐姐你醒醒啊!”
被人從夢中叫醒的江青婂愣了愣,然後猛的坐了起來,警惕的看著四周。
“姐姐,你終於醒了!”一個小人兒湊到了她的跟前,靈動的眼睛裏全是歡喜。
小耗子!
青婂張張嘴,卻感覺嘴裏有股腥味,她用手擦擦嘴角,是血。
不是她的血!
“把手伸出來!”注意到小耗子往後藏手臂的動作,江青婂板著臉道。
“姐……”
“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