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牌匾,野草蛛網,破舊山神廟宇前,一群衣衫襤褸的村民,或赤腳的,或穿著破草鞋站在空地上。
空地葉草叢生,村民畏畏縮縮,眼眉低垂不敢直視廟中光景,仿佛山神廟中有什麼洪水猛獸般。
村民們大多惶恐不安,但奇怪的是卻沒人離去。
人群最前端是一位耄耋老人,老人杵著拐杖,白須白發。
他抿了抿有些幹澀的嘴唇,哆哆嗦嗦道,“山神爺爺,我是二娃呀,還記得小子麼,當年有幸救過您啊。”
“原來是真的,有傳言說村長少年時,在一個大雨滂沱的雨後,救治過一條受傷的大蛇,這……這原來是真的!莫非山神是吃人的蟒蛟?”露出精壯上身的年輕莊稼漢,手握著進山開路柴刀小聲呢喃。
村長老伯人雖老,聽覺卻甚靈,聞言驚懼不已,拐杖杵在青石板上,砰砰作響。“李富貴,大膽,快快跪下賠罪,可不能對山神大人不敬啊,山神爺爺勿怪啊,勿怪,莊稼漢沒讀過書,不懂事,不懂事,……”
周圍的村民,距李富貴近些的。
不自覺的退開幾步,仿佛李富貴成了倒黴喪門星,見了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李富貴,平日你胡鬧可沒人管你,在山神爺爺麵前你休要胡鬧,拖累大家。”
“李富貴,還不跪下磕頭,請求山神大人寬恕,山神大人仁慈,定不會與你計較,否則......哎,想想你那剛剛出生半年的娃。”
李富貴耳濡目染了不少關於山神傳說,不乏山神吃人的傳言,額頭本就已經冷汗涔涔,加上村民提及他心中柔軟,剛滿半歲的胖兒子,腳下一軟“噗通”跪下,磕頭如搗蒜,砰然作響。
額頭至青紫流血猶自不停。
村長見此,麵露不忍,顫顫巍巍就要跪下,許是見村長喘氣如破舊的老風箱。
村民欲上前攙扶,誰料村長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其中一人,低嗬道,“扶我幹嘛,都跪下!”
說完顫顫巍巍跪在地上。
村民紛紛跪下,破舊山神廟黑壓壓一片全是人頭,有老人,有男人,有女人,甚而有剛學會走路的稚童小兒,在大人的拉扯下跪在了冰涼堅硬的地上。
一時神廟內外分外死寂。
唯有村長嘴裏還念念有詞,語言晦澀,村民細聽,不解其意,頭卻低的更深了,額頭緊挨冰涼地麵,絲絲涼意從地麵傳來,汗毛倒豎。
此時一個光頭青年端坐在廟中一張破椅上,身後是漏風的牆壁,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少年清秀,身著紫金蟒袍,頭戴高冠,腰懸綠佩,好一個翩翩小帥哥。
少年叫佐玉,在一個雨夜,下班回家路上被雷劈了。
穿越到這個山溝溝當了不到三天的山神,此時他迷糊地看向外麵那神神道道的村民。
“前任山神究竟幹了什麼造孽事兒?看把人嚇得。”
他穿越到前任山神身上,可隻繼承了身體,前任的記憶早已煙消雲散了,穿越異界還不到三天的他自然不知緣由。
“山神爺爺,下點兒雨吧,求您了,已經三個月沒下雨了,再不下雨稻子就得枯死,田裏沒收成,你的子民們都要活活餓死啊。”
“山神爺爺發發慈悲吧,救救我們吧。”
“山神爺爺可憐可憐我們吧。”
......
佐玉恍然,這些人是來求雨的。
他很想幫忙,但超過了他能力範圍啊,他現在基本吐納都不會,更別說行雲布雨貌似隻有龍王才能做成的事。
“話說求雨不是應該去找龍王嗎?山神還管這個?”
佐玉覺得這些村民進錯了廟門拜錯了神,他雖然是蟒蛇成精,呃,他穿越過來時,的確剛從蟒蛇渡天劫變成蛟,然後化行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據他猜測前任應該是化行時被天雷轟死了,而他屬於鳩占鵲巢。
現在別說興雲布雨,就連怎樣從人身變成蛟身他都沒搞清楚,這幾天他的全部時間都花費在滿山遍野的找野味填飽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