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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愛情具體是從哪一刻開始,又是從哪一刻結束,沒有人能說的清楚。

對一個人持有怎樣的感情,才能稱之為愛情?是無法克製的占有欲?是脆弱時全身心依賴的信任?是對方受委屈時爆棚的保護欲?是無孔不入的思念?是情欲?是想要一起柴米油鹽的渴望?還是···成全?成全你想要的幸福生活,雖然,並沒有我參與。

和阮斐糾纏了兩年。甜蜜過,痛苦過,崩潰過。而這一刻,餘晟已經無法判斷自己是否還愛阮斐。但餘晟很確定的是:無論怎樣,還是希望阮斐幸福。

餘晟站在綠皮火車車廂交接處的吸煙區。一個人望著窗外疾馳而過的夜色。什麼也看不清。夜間的火車,人卻挺多。在這個有些肮髒空氣也渾濁的地方,餘晟已經站了幾個小時,腿似乎都麻木的失去知覺。無論是座位上坐著的還是過道裏站著的,都已昏昏入睡。顧不上姿勢是否舒適,環境是否安靜,每個人都克服著種種不舒服的姿勢執著的入睡。隻有餘晟,站在出入口的窗戶前,雙手插胸,眉頭緊鎖,麵色疲憊,卻倔強的站的筆直。

因為買的是站票,餘晟還需要站兩個小時。然而生理的知覺都已經麻木的被忽略。餘晟此刻能感受到的。隻有內心無盡的獨孤。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阮斐已經把他的心刺痛到麻木。唯一的避風港——家,此刻也失去了。為了阮斐,和家裏鬧翻。千裏之外的父母還在等著他的一個交代,去解釋這兩天發生的一切。而學校,也是一團糟。

一件壞事發生的時候,人往往覺得心情煩躁。兩件壞事同時發生的時候,人往往覺得精神崩潰。而當更多的麻煩的令人頭痛的心痛的壞事發生的時候。你才意識到,你最在意的是什麼?餘晟覺得,他現在最在意的,還是阮斐。與阮斐的糾纏,令人痛不欲生,卻又難以割舍。

不知道是站了第幾個小時。淩晨六點,火車終於到站。隨著人潮擁擠著出了火車站。餘晟突然覺得無法再繼續支撐。疲憊感似乎後知後覺的鋪天蓋地席卷而來。胃裏忽然泛起惡心,令人想吐。此刻的餘晟,保持了在這段感情裏一貫擁有的姿態——狼狽。

無法考慮更多複雜的問題,也顧不得身上還剩多少錢。從口袋裏翻出120塊,餘晟在火車站就近開了一間簡陋的鍾點房。立馬把行李丟掉,外套脫掉。爬上不知道多少人睡過後有沒有清洗的床單,扯過被子蓋在身上。蒙頭大睡。不管有多少事,都等醒來以後再說吧。

沒幾分鍾。餘晟就進入了昏睡中。

兩天前,他和阮斐吵架。阮斐總是這樣,一吵架就玩失蹤,關機,不回消息和短信。對於異地的兩個人來說。關機就是引爆戰爭。餘晟從學校曠課,直接去了火車站,買了最近的一班火車去山城——阮斐在的地方。

當天下午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餘晟到了山城縣火車站。在去的路上,餘晟發消息告訴了阮斐自己來這裏的火車班次。出了火車站,接到阮斐的電話。

“到了沒?”阮斐輕快地聲音從電話裏傳來,聲音的愉悅聽起來仿佛他們沒有吵過架,隻是過來約會的。

“到了,正在出站,你在外麵接我嗎?”餘晟的聲音平靜卻也沒什麼生氣。或許記得他們在吵架的隻有餘晟自己。

“我在外麵呢,一直在這等你呢,你出來就看到我了。”

“好的。掛了。”

回想起那一刻的畫麵,餘晟到現在還是覺得內心苦澀。那天的餘晟,在出站之前,安撫著自己情緒。勸自己,別跟阮斐吵架,不要總是弄得兩個人都不開心。自己虧欠她的,本就該多讓著她,照顧她。她又不是真心要和那個男的談戀愛,她隻是在受傷後和迷茫中想用聊騷來逃避現實罷了。她不是真心的。她有她的苦衷,她的那些經曆,造就了她現在的人生和現在的選擇。自己不應該站在道德高地去評判她。這對她不公平。

就這樣想著,餘晟出了站,看到了站在站外的阮斐。還沒來得及微笑,看到了阮斐身邊站著的陌生男子。餘晟氣血翻湧,阮斐站在那裏衝他揮手,微笑。那男生看到阮斐衝著這邊揮手,判斷出餘晟應該是他們要接的人。也衝這邊微笑,顯得十分紳士。

餘晟卻並不買賬二人示好的微笑。他拉長著臉,快步走到阮斐麵前,看也不看那男生一眼。聲音冷漠的質問:“他誰啊?”

“我朋友啊,你這麼凶幹嘛啊?”阮斐的語氣溫柔中還帶著撒嬌,似乎想要安撫餘晟的怒氣。卻不知道,她這理所應當的態度才是最讓餘晟惱怒的。

“什麼朋友啊?要他來接我啊?你男朋友嗎?”餘晟咄咄逼人。

這時男生趕緊往前一步自以為是的為阮斐解圍,將阮斐擋在身後。自己站在餘晟麵前,伸出手說道:“你好,我是阮斐的男朋友,文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