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
“諾。”
隔著珠簾,外間之人亦是恭敬行禮道:“微臣張豺,參見娘娘。”
“張大人不必多禮,看座吧!”劉菻兒的語速並不是很快。
張豺亦未多言什麼,委身坐下,道:“不知娘娘換微臣前來有何事?”
“張大人可曾知曉,今日龍騰宿衛大鬧太武殿一事。”
張豺微頓,道:“此事是臣疏忽,那些擾了皇上靜養,臣亦親自處理了。”
此事他剛知曉時亦有些意外的,他如何也想不到朝堂上的那些老賊,竟會打起了龍騰宿衛的主意,而這宿衛本也是守衛攻城,他便也未防範的那麼厲害,到不想那些人竟真的不怕死。
“那大人可曾知曉,他們在皇上麵前都說了些什麼?”
張豺微微蹙眉,卻道:“這……微臣不是太清楚,似乎是因宿衛統領一事。”
劉菻兒卻道:“他們向皇上奏請,廢了世兒太子之位,立燕王石斌為儲君。”
“這……”張豺亦是一愣,似乎亦有些意外,而後惱道:“這些人未免也太過大膽,儲君之位也是他們有資格能言論的?”
“所以,本宮才會請張大人前來。”
張豺微頓,麵色已有些沉,道:“娘娘有何吩咐。”
劉菻兒卻未著急答話,素手輕抬,棋兒亦忙恭敬攙扶,劉菻兒步伐極慢,株連輕挑,亦走至到外麵。
她看著眼前的人,道:“本宮向來走慣了舒坦的小路,自見不得有什麼阻擋的東西,所以還需麻煩張大人,將其移開才是。”
她的話語說的極輕,張豺聞後卻是冷汗直冒,慌亂之間,亦忙跪在地上,道:“娘娘,這絆腳石可非尋常石頭,臣恐怕……”
娘娘所謂的絆腳石,該是指燕王石斌了,可是謀害皇室,亦是死罪,即便是他亦有些懼意。
劉菻兒卻是冷言道:“若真是尋常石頭,亦不會有勞張大人動手了。”
“可是若皇上追查下來……”
劉菻兒嘴角卻勾起一抹薄涼的冷意,道:“皇上隻會知曉,燕王抗旨不尊,不奉孝道,悲怒之下,大病難複,無力回天。”
跪在地上的張豺亦是額頭冷汗直冒,有些惶恐的看了一眼麵前的人,她的意思,不知是針對燕王,還有皇上……
“張大人放心,太子他日登基之後,必會感念大人今日所做的一切。”
張豺心中複雜,雖有貪念,卻也知曉,若今日之事他不照辦的話,亦不會有活路。
這個女子,出事明顯已不計後果了。
在加官進爵和丟掉性命之間選擇,他必定會選擇前者。
想著,便也咬了咬牙,道:“微臣謹遵皇後懿旨。”
“有勞大人了,大人請起吧!”
張豺起來的步伐也有些踉蹌,似還未回過神,失神抱拳道:“臣,臣這便回去準備。”
說完,便施了一禮快步退下了。
劉菻兒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雙眸淺眯,宛若一條毒蛇,吐著鮮紅的芯。
偏在此,她眸光一凜,沉聲喝道:“誰?”
而一旁的屏風之後,一身影緩緩走出,雖隻有十一歲的摸樣,可身形亦與尋常女子差不多高。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母親,痛懼交加。
劉菻兒神色亦是微變,而後道:“世兒,你怎會在這裏?”
“母後,你剛剛與張大人所言,是何事?”
劉菻兒亦是一頓,冷聲道:“本宮的事,不必你管。”
“母後……世兒雖年幼,可並非什麼都不懂,母後,求求你不要再這麼錯下去了。”
可還未說完,臉頰便是一陣火辣辣的痛,世兒側著臉,身形僵直,而一旁的劉菻兒更是眸色赤紅,喝道:“本宮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你!”
世兒就站在那裏,一動未動,沉默許久,原本的聲音亦變的有些無力,道:“可是這些皆不是世兒想要的,時候想要的,隻是以前的母親,而非現在的母後。”
說完,亦轉身跑了出去。
“世兒!”看著那漸漸消失的身影,纖細的手指越發收緊,為什麼,為什麼連他都不理解自己,他是自己的兒子!
為什麼!
一旁的棋兒見狀,亦道:“娘娘,太子還年幼,不明白娘娘的苦心,之後便知曉了。”
“滾!”
棋兒微楞,亦不敢多言什麼,退了下去。
徒留劉菻兒一人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