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麵人身上有什麼特征，現在想得起來嗎？”顧夢問。
胡太醫老淚縱橫地想了想，卻搖著頭，“沒有，當時太過驚慌，他穿了一身黑衣，又蒙著麵，我根本沒看清他的長相，甚至連他身高如何，都不清楚，隻覺得他聲音冰冷，好像用聲音就能殺人一樣。”
這算什麼特征？顧夢心想，這世上聲音冰冷的人多了去了，哪個殺手出來基本上都有這個特征，別說殺手，就是她自己和常風那個家夥，基本上出來也是“聲音冰冷”的種類。顧夢又問，“後來呢，你從皇宮回來後，蒙麵人沒再找來？”
胡太醫夫妻又搖著頭。
安慰了胡府夫妻，顧夢答應會加派人手幫助他們尋找被綁走的女兒，隨後才從胡府離開，走出胡府大門後，她則直接往天牢的方向而去。
天牢裏如今關著的，宮女小慧和太監小貴都是這個案子的關鍵線索。
顧夢在天牢入口處，老頭給她單獨開辟出來的一間幹淨的牢房裏，提審了小慧和小貴。
兩人被獄卒押進來的時候，都垂著頭，不過是在天牢裏關了一夜，兩人都變得形容憔悴，但是一見到顧夢，卻都像見到了救星，兩人撲通撲通在顧夢跟前雙雙跪下，顧夢是最不喜歡這種場麵的，當即抬著椅子往旁邊一挪，低喝道，“站起來。”
兩人嚇了一跳，下意識站起身挺直了腿，然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顧夢。
“小慧，我問你，小貴指認你讓他做的那些事，都是誰讓你去做的。”
小慧唯唯諾諾地往後退了半步，卻不敢開口說話。
“難不成，就是你？”
“不是的，不是的顧大人！”小慧嚇得花容失色，又要在顧夢跟前跪下，但想起來顧夢不喜，才又忍住，大聲哭訴道，“顧大人，真的不是奴婢，奴婢也是受人指使，求顧大人明察。”
“那我問你，指使你去找小貴的人又是誰？”顧夢冷冷地問，“若你不說，我就認定這事兒是你幹的。”
“是賢妃……”小慧抬起頭，強自鎮定地、淚眼朦朧地看著顧夢，“是的，顧大人，就是賢妃娘娘讓奴婢去找小貴的。”
顧夢眼睛一眯，什麼意思？又是賢妃？
“顧小夢！”就在這時，一個人從牢房門口走了進來，是昨晚上才在某人的求婚上見過的常林，常林走進，像無骨人一樣往牢房門口的木柵欄上斜斜一靠，“你要赤狐衛調查的事情，又有了新進展。”
顧夢眼睛一亮。為了查案，她不僅調動了晉城府衙的所有衙役，還把大名鼎鼎的赤狐衛也拉出來了。
“這丫頭。”常林手中長劍在小慧身上懶懶一指，“不僅和這個太監是老鄉，她和皇後宮中的嬤嬤，賢妃身邊以前那個老嬤嬤，都是老鄉。”
見顧夢眉頭皺了一下，常林又接著道，“這丫頭在皇後宮中和賢妃宮中都吃得開得很，甚至有很多宮裏的嬤嬤，稍稍有點地位的大宮女，和她都是老鄉。”常林的笑容十分諷刺，“別說是嬤嬤和大宮女，就是很多公公，都是這丫頭的老鄉呢。”
常林的話，讓小慧渾身瑟縮了一下，她的腦袋垂得更低，現在連呼吸都不太敢了。
“老大！”
常林的話沒說完，又有一個衙役氣喘籲籲地跑來，他衝進來，站在顧夢跟前說道，“老大，您之前讓我們調查的雜貨鋪，我們已經有了進展。”年輕的衙役喘平了一口氣，說道，“在我們的審問下，那雜貨鋪掌櫃才說了實話，半個月前，有個老婦在他那裏預定了那些東西，說是會有人去取的，他把這些準備好以後，就等到了這個太監去拿。”
“雜貨鋪掌櫃有沒有說，那婦人有什麼特征？”
衙役搖著頭，“沒有，他說那婦人自稱感染了風寒，用一塊布蒙了臉，隻是從身形還有聲音上，分辨出來是個上了年紀的婦人，而且據雜貨鋪掌櫃所說，那婦人說話做事很有手段和分寸，看起來不像是小家小戶裏出來的。”
“對了，那不就是皇後宮裏的嬤嬤嘛。”這時，常林在一旁插嘴，見顧夢看過來，他懶懶地伸展著腰身，“賢妃的貼身嬤嬤，因為年紀大了，早就被批準回了老家養老去了，而皇後宮裏的老嬤嬤，如今可是還在呢，正好，她和這丫頭，還真的是老鄉。”
顧夢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小慧的身上，小慧渾身一冷，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