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音樂的響起,主持人緩緩走到舞台中央,在燈光的照耀下,他們宛如正步入婚姻殿堂的一對幸福伴侶。舞台下人群的口哨聲,歌聲,呐喊聲像極了學校的WIFI,覆蓋了全校範圍……
“郭景文,我愛你”,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生拿著擴音器歇斯底裏地喊著“一直,一直,一直以來都很愛你,八年了,我隻想把藏在心底的那份低到塵埃裏的卑微吼出來,我知道你的遠方並沒有我,但是我想給這八年的感情劃上一個句號……我不會再愛你了,我會忘記你的,祝你幸福……”
“我也祝你幸福”舞台上傳來了一聲如春風般溫柔的聲音。
白衣裙女生微微動了動嘴唇,仿佛在說“再見”又像在說“想你”之後,在朋友的陪伴下離開了晚會現場。
舞會經過短暫的停頓之後更加瘋狂,仿佛每個人都在經曆死別般,追尋著彼此最好的朋友,眼泛淚光,緊緊相擁。
我仿佛是個例外,我感覺不到分離的痛苦,也不會感覺到重逢的喜悅,我心裏隻有那個不完整的寰椎(第一頸椎)……
“戈戈(他們私底下叫我割割),你發什麼呆,還在想上個月解剖的那具屍體嗎”何梅香(我們都叫她呆頭,心血管專業)“你不是不去當法醫嗎,還是留校當老師好,別想了”。
“就是,當老師有寒暑假多好啊”劉珊珊(組織胚胎學專業,考了博士繼續深造)。
“沒有啦,你們去happy 吧,不用管我啦,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不會說話的人”我邪魅地笑了笑“最後一晚了,你們好好享受吧”
“靠,活該你孤獨終老”劉珊珊說,“結束後,我們去飯堂吃最後一頓宵夜,把飯卡的錢通通都用掉吧”。
“嗯嗯,就算是動脈粥樣硬化也要吃最後一頓散夥飯”呆頭說,“戈戈,你不要偷偷溜了,記得等我們”。
“好,好,好,你們安心去high吧”我說“海枯石爛我也不移一步”。
看著她們的背景漸漸地在昏暗的燈光中消失,我走到了窗口,望著漆黑的太空,似乎想起了些什麼……
“戈戈,可以加你微信嗎?”一個陌生的男性麵孔出現在眼前“我是市一泌尿科的莫汝君,我們在神經生物學的大課堂見過,你還記得我不?那時候我問你拿過老師上課的課件來著”。
“不好意思,沒印象”我差異地看著他“有事嗎?”
“沒,隻是我聽說你留校了,我想以後如果需要屍體練手,能否到時候幫個忙”莫汝君別有深意地笑著說“要是我單位有合適的單身男青年我會給你留個活的,怎麼樣?”
“哈哈,對口,成交”我竊竊地笑著說,“記得多聯係”
舞會到了尾聲,同學們陸陸續續地奔向飯堂的方向。他們有些是本科期間就認識的同學,有些是碩士才認識的同學,不管是八年同窗還是三年同窗,時間長短似乎都沒有對感情的程度造成明顯差異,時間點才有。在任何事情的終結或開始,總會有突然感情泛濫的情況出現。畢業,是學生時代的結束,也是進入社會的開始。或許經曆今晚的聚會之後,明天將各自在不同的路途上仰望著不一樣的星空。
我們宿舍七人齊齊整整地在飯堂占據了七個窗口,不一會兒,端著各種吃的,一人點了一瓶啤酒,還叫了幾份外賣,滿滿的一桌子。
“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同學,吃起來咯”呆子喊,“來,先幹個杯”
吃隻是宿舍日常活動的一部分,當然少不了各種八卦和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