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人家的那支玉釵怎麼不見了,嗚嗚……”
“別哭,別哭!為夫這就給你找!”
“你快點,要來不及了,嗚嗚嗚……”
“好好好!”
一大清早的,他們怎麼又開始了,我這正夢到自己成了仙,上了天,就被驚醒了。
我這幹娘別的都好,就是淚點太低,一點小事就能哭出來,想必是她化成原形的時候,吸進了太多海水。
“阿姐,阿姐!”
我側臉看過去,這是幹爹幹娘的親兒子,也是我六弟,剛剛六歲,肉嘟嘟的,正衝著我咧嘴笑著。
每次幹娘情緒激動,他都會跑過來找我,我揉了揉他的腦袋:“我聽到外麵的動靜了。”
“阿姐,阿姐。”
“沒關係的,一會兒就好了。”
“阿姐,阿姐?”
這老六從生下來見到我以後就隻纏著我,都六歲了還隻會喊這兩個字,幹爹幹娘多次尋醫,目前已放棄治療。
這也符合他們的性格,畢竟孩子對他們來說,是可以量產的。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幹娘其實是隻蚌精,老大老三和這老六都是親生的,但老四老五本是兩粒沙子,幹娘非說那兩粒沙子特別,硬是化成原形全心孵沙,最後竟真的孵出倆兒子。
至於老二我,是被撿回來的,幹娘說她發現我時,我還是顆珍珠的模樣,卡在了破石頭堆裏。
幹娘說她當時心疼極了,一心救我,每次說起眼淚都流的稀裏嘩啦的。
但我沒辦法相信,若不是她櫃子裏有太多的珍珠寶石,我也許真的會超級感動吧。
不過我也由衷感謝幹娘給了我一個家,隻可惜我不爭氣的化成人形,擠進了妖怪的行列,沒有永遠的待在她的櫃子裏。
說起來有趣的是,我能明白六弟的意思,還可以無障礙交流,也是絕了,他方才最後兩聲就是在追問我為什麼不出去看看。
“我去。”我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從欠了縫的貝殼床裏爬出。
平日裏都是大哥製止的,今日怎麼不在?
我照著水鏡,用香膏將頭發抹得像牛犢子舔了一樣光滑,這是住在粉珊瑚那邊的蝦奶奶的說法,也不知道這牛犢子是何方神物,難道是香膏成精了?
嘖嘖,這年頭,什麼都能成精了。
整理完我看向站在一邊的六弟,直接將他塞進了貝殼中說:“再睡會兒吧。”
聽了我的話,六弟乖巧地點了點頭,窩在裏麵閉眼睡了。
剛剛走進他們的屋,幹娘就撲了上來:“老二啊!快幫為娘找找玉釵吧,嗚嗚嗚……”
“對,老二,你醒的太是時候了,快跟著一起找找。”幹爹正在翻箱倒櫃,忙得熱火朝天。
我拍了拍幹娘的後背:“哪支玉釵?”
聽了我的話,幹爹的動作戛然而止:“老二,你提的這個問題非常好,那麼夫人,你找不到的是哪支玉釵?”
幹娘一愣,突然哭的更大聲了:“找這麼半天,你還不知道是哪支,那你在那裏找什麼呢到底?”
我盡量抿著嘴,這種時候一定不能笑。
我的幹爹樣貌甚佳,也是這東海美男之一,但我覺得他的腦袋不怎麼好使。
“夫人,別急,你快告訴為夫,是哪支?”
“就是你最近送給我的那支啊!”
不好,幹娘的語氣已經開始有變化了,若是哭的時候還生了很大的氣,幹娘就會現出原形,然後鑽到屋後麵的沙堆裏,上次這種情況好像是在一年前,幹爹刨了好久才把幹娘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