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聽到我們的談話了,現在竟然學會偷聽了啊!”文努聲音顫抖著。
“不是的,我並不是有意偷聽的,隻是剛好聽到。師傅,你為什麼反對德曼公主,隻是因為她是個女子嗎?可是她不是一個甘於普通的平凡女子,她和天明公主甚至美室璽主都不一樣,她是真心為百姓做事的公主,她是一個能夠讓這個國家強大的公主。”毗曇說的有些激動。
“你真的這樣認為的?不是因為男女之間的喜歡而維護她的話?”文努的聲音平靜下來了。
“我承認,我有愛慕她,可我知道我配不上她。我甚至連作為叔玄公養子的金毓賢都比不上,她起碼也算是個花郎,可我也隻是這個國家漂浮著的一片樹葉,怎麼能夠配得上高高飛在天上的金鳳凰?”毗曇的語調前所未有的低迷,一點也沒有平日的跋扈張揚。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隻要你是真心願意幫助她,就放心去做吧。想要站在她的身邊也不是不可以,作為國仙的弟子,你也是花郎,怎麼能說連個真骨的養子都不如的話。一定要付出你的真心去幫助想要幫助的人,明白嗎?”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文努還是不能夠做到鐵石心腸,他自己在這些孩子王的選擇上也迷茫了,甚至有些質疑當年自己的選擇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的。
望著跪在地上的毗曇,文努陷入了沉思。當年的小毗曇才剛剛會走路,德曼甚至還在繈褓之中,在逃亡的路上,自己對著小毗曇說:“毗曇啊,去看看那個孩子吧,她是你將來的伴侶,你們將是未來神國最為尊貴的,令人羨慕的夫妻。”
可是由於炤火的懦弱,德曼離開了他們,毗曇也在自己的手中一步一步長歪了,如今的毗曇是一個令自己都害怕的人。他不知道毗曇的內心深處隱藏著什麼樣的惡魔,小小年紀就毒殺了一個村子的人。
“師傅?師傅?”毗曇看出文努走神了,叫了叫他。
“啊?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記住要付出真心!”文努穩了穩心神,正色對毗曇說。
“是,徒兒告退!”毗曇麵帶喜色的走了出去。
呼吸著屋子外麵新鮮的空氣,毗曇覺得前所未有的清爽。今天可以說是他最為愉快的一天,因為他知道了自己竟然和德曼有婚約,而且自己也是花郎,夠資格站在德曼的身邊了。有這些就足夠了,當年的無助、失望一瞬間被這滿滿的愛給填滿了。
毗曇張開雙臂,深深吸了口氣,活動了活動拳腳,他覺得自己大展身手的時候到了,他相信,再也不會有人看不起他。
“公主,那個真的是文努公嗎?”在德曼的議事殿,庾信開口問了德曼,但是毓賢和他一起都望著德曼的臉,那認真的模樣很是相同。
“是的,他就是我曆經千辛萬苦要找而不得見的文努公,他自己回來了。”德曼的雙眼沒有焦距,不知道盯在了哪個地方。
“公主,是在擔心文努公的想法嗎?”毓賢有些擔憂的看著德曼問道。
“我不擔心他的想法,因為沒有人能夠阻止我的決心,我擔心的是毗曇。”德曼抿了抿唇說道。
“毗曇?這和毗曇有什麼關係?”毓賢不解的問道。
“因為他是毗曇的師傅。”德曼解釋道。
“你擔心毗曇圖謀不軌?”庾信不明白的問。
“不是,毗曇雖說放蕩不羈,那是因為他長自草野,他的心底還是純粹的,我想他沒有告訴我他的師傅是文努公,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師傅的身世。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發現他的身份變化了,他的心會不會跟著變?”德曼的說法讓庾信吃驚,讓毓賢蹙了眉。
庾信吃驚於德曼怎麼會如此設想毗曇,而毓賢則擔憂德曼身處高位讓自己疑神疑鬼,這樣會加重德曼身心的負擔。想著,毓賢不禁伸出手輕輕捉著德曼放在桌子上的雙手,這一刻,毓賢忘記了身份的隔膜;這一刻,毓賢不再顧及庾信也在身邊;這一刻,毓賢隻想安慰這個需要安慰的女子。
“德曼,無論身邊的人如何改變,我的心依舊不變,你不能讓自己永遠處於懷疑當中,你要記著,無論何時,都有一個至清至淨的港灣讓你的心休息一下。”毓賢眼中的深情讓處於自我沉思的德曼淪陷了進去,但僅僅一瞬,德曼就被庾信吃驚的雙眼驚回了神。
德曼趕緊抽出自己的雙手,不易察覺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哥哥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你們不必太擔心我。虎才快要退位風月主了,你們要加緊練習,風月主比才才是你們最該關心的。”
“是,這應該是庾信郎發揮一下了,我都已經是副仙了,虎才不成為上仙,我可是最大,怎麼好意思再去比才。不過,庾信,最近我會幫你修煉的。”毓賢也回了神,急忙說道。
“有勞毓賢郎了,這一次我一定全力以赴。”庾信自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