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忽然一陣絞痛,鳳玉衡一時失手,竟從馬背上跌落,白馬飛奔而去,鳳玉衡伸出手,奈何心髒越發疼痛,他頓時沒了意識,昏了過去。
鳳玉衡醒來的時候,躺在榻上,他起身環顧四周,是一間客棧房間。
“莊主,您終於醒了,可把老奴嚇壞了。”劉管家端著藥碗從外進來,見鳳玉衡醒了,連忙放下藥碗,去扶鳳玉衡起來。
“我,怎麼了?”鳳玉衡使勁地敲了敲疼痛的心口,凝眉問道。
劉管家扶起鳳玉衡後,又將藥遞給鳳玉衡,解釋道:“莊主走後,老奴便讓阿信帶著老奴來尋您,沒想到您倒在泥地之中……莊主,您的舊傷複發……”
是了,鳳玉衡身有舊疾,不能做劇烈運動,也難怪華白裳出師於他,卻能戰勝於他了。
“無礙。”鳳玉衡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苦澀的味道在他口中擴散,揮了揮手,他又問,“這是哪裏?”
“這是,路魚城。渝國的路魚……”
鳳玉衡聞言,麵無表情地無力地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渝國還是哪個國家的路魚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華兒不在了。
劉管家見狀,慌了,連忙攔住他。
“劉叔,讓我出去走走吧。最起碼,讓我看看路魚的戰場有沒有我想象中的殘酷……”鳳玉衡閉了眼,虛弱地說道。
四、
鳳玉衡出了客棧,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忽然,他看見一個賣小玩具的小女孩,想起以前華兒最喜歡這些小玩意兒,便停住了腳步,走向那女孩。
“大哥哥,想要點什麼?”小女孩眯著眼睛,笑嘻嘻地問道。
鳳玉衡看了她一眼,便低頭看著那些小玩意兒,最後拿起一把做工粗糙的銅製小刀,問:“小姑娘,這把刀,多少錢?”
“一錢!”小女孩笑著。
鳳玉衡付了錢,喜笑顏開地將銅刀遞向身旁:“華兒,給……”他轉身,卻發現以前陪著自己的人已經不在了。
麵對鳳玉衡的這一舉動,女孩偏著腦袋,疑惑地看著他。
鳳玉衡心中一陣失落,笑容僵住,又逐漸消失。好半晌,他又訥訥問道:“小姑娘知道兩國交戰地在哪裏嗎?”
“大哥哥,一直朝北走,出城後二十裏左右,便是路魚交戰的地方。不過大哥哥,我能問問你去那裏幹什麼嗎?”小女孩睜著大眼睛,好奇問道。
鳳玉衡沉默良久,小女孩以為他不願意說,想著就此罷了,誰知鳳玉衡又緩緩開口:“見故人……”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突然來了一位老人,叫小女孩先離開,小女孩跟鳳玉衡打了一聲招呼,便去了一個小巷子。
“姐姐!我剛才遇見一個大哥哥,口音跟你的真像!”女孩笑著走向一個藍衣女子。
那女子很上去很虛弱,是女孩采藥的時候救回來的,如今除了身子虛弱和記憶全無,其他的情況都還算好。
“是嗎?”華白裳緩緩起身。
小女孩點點頭,拉著華白裳走出巷子,本以為還能再見到鳳玉衡,卻發現對方已經走遠了。
“姐姐,就是那個穿白衣服的人!”小女孩指著一個走路搖晃的白衣男子的背影,笑嘻嘻地問道,“姐姐,你認識嗎?”
華白裳搖搖頭,抬手低頭看了看戴著的白玉手鐲,訥訥自語:“認識嗎?不認識……”
華白裳空洞的眼神就這麼盯著鳳玉衡虛弱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
鳳玉衡走了很久才到路魚交戰區,這裏彌漫著很大一股血腥味兒,屍體到處都是,甚至有很多都是不完整的。
“華兒,你怕過嗎?”
走著走著,他忽然在一處地方停下了,這裏倒插了一把劍,是他送給她的玉錦劍。
玉錦劍上有斑斑血跡。
“華兒……”
鳳玉衡蒼白的嘴巴忽然揚起,眼神卻空洞,讓人不知他是喜是哀:“華兒啊,你失約了呢……”他將另一隻鐲子取出,掛在了玉錦劍之上。
夕陽是紅色的,這燦爛的顏色映在路魚戰場上,讓那玉錦劍和玉鐲發出點點光亮,也將鳳玉衡和銀槍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