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陪著陳知梔去吃了涼拌螃蟹,半生的那種,蘸上醋吃,口感的確很好,涼涼的,不冰,慕容瑾覺得味兒不錯,尤其是蟹黃,味道挺特別的,他吃了幾口但是說不出是個什麼味兒。
難怪知梔喜歡。
吃了飯後,慕容瑾就送陳知梔回去,自己則是準備去一趟黑市。
皇帝下了命令,不準任何人靠近黑市,於是黑市還是昨夜的模樣,房屋垮塌,全部都被燒焦了,不僅有無處不在的焦味兒,還有濃濃的火藥味兒。
慕容瑾覺得這次爆炸也許是有人故意為之,目的是為了揪出她的仇敵,不過究竟是誰慕容瑾並不知道。
這隻是他的猜測。
天已經黑了,慕容瑾握著手中的青龍劍,微微擰眉打量著周圍。
越往裏走,火藥的味道就更濃,慕容瑾割下衣服一角,遮住了口鼻,雖然還是能聞到火藥味和焦味,但是已經比剛才好多了。
慕容瑾忽然聽見了身後有動靜,他陡然轉身,身後果然跟了一個人。
是離影。
“何人?”
“刺客。”
離影隻露出一雙眼睛,慕容瑾也是。
看著離影,慕容瑾警惕起來,他能夠感覺到,離影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刺客?你想殺我?”
離影言語上不置可否,動作上卻回答了慕容瑾的問題,他拔劍騰空,直刺慕容瑾的腦袋。慕容瑾被他的劍鋒逼得連連後退,也以最快的速度拔劍出鞘。
劍與劍碰撞在一次,發出清脆的響聲,慕容瑾利用離影的劍反彈騰空,在半空中旋轉幾圈,在傾斜的倒屋子上穩穩地站立好。
那屋子看上去風吹都能倒塌,可是慕容瑾卻能夠憑借輕功站得這麼穩當,這讓離影不敢輕敵了。
“西越一戰,聽說慕容將軍與西越的魯翰打成平手,現在看來,將軍果真名不虛傳。”離影實話實說。
“你是哪家的刺客?黑市爆炸事關國家安危,切不可為了一時己欲毀了整個南渝。”
黑市爆炸與喻尚書無關,和國家安危更沒有直接聯係,慕容瑾不知道,但是離影知道。
離影知道什麼呢?
他知道這背後一定有人搗鬼,目的是讓皇帝注意到黑市,好讓人來徹查,順藤摸瓜,喻尚書私賣鹽的事情也會被捅出來。
離影是被喻尚書救回來的,當時天降大雪,冷極了,他一個人顫抖在荒郊野外,甚至餓得冷得暈了過去,本以為自己會死,可是他卻突然覺得身子熱烘烘的,猛地睜眼一看,他竟然在一間屋子裏。
離影記得很清楚,屋子內很暖和,蓋著被子他甚至覺得有些熱。身上肮髒破爛的衣服被換了,他穿了一身素色的布衣,他頭一次穿得這麼體麵。
後來喻尚書出現了,那個時候的喻尚書還年輕,對比一下現在,離影突然發現這都過去快二十年了。
喻尚書對他的救命之恩,離影忘不了,所以現在無論如何他都得報答喻尚書。
喻尚書告訴離影,一定要看好慕容瑾,那他就看好慕容瑾,決不能讓慕容瑾懷了尚書大人的好事兒,更不能被慕容瑾抓到尚書大人的把柄。
思及此,離影的眼睛忽然犀利起來,“慕容將軍可別多管閑事,這件事情早早結束對誰都好。何必苦苦調差,你不省心,這背後的人也不省心。”
慕容瑾站在高處,垂眸看他,隻覺得離影這個人不簡單,“各為其主罷了。”
是了,各為其主。
離影為了喻尚書,慕容瑾可就說不準了,他不知道他是為了皇帝,還是為了誰。
離影又揮劍而來,這一次速度更快,劍鋒看上去也更犀利,好像還泛了光。
慕容瑾側身躲過,以劍護住胸口,這才躲過了離影的招數。
慕容瑾不知道與離影鬥了多少回合,總之他有點累了。
離影也是,額頭上冒了汗,遮住口鼻的黑布也有些濕了。
“你我各退一步,就此停手吧。”慕容瑾說做就做,當真收了劍。
離影狐疑地看著慕容瑾,但是見對方毫不猶豫地收了劍,加之自己本來也累得喘不過氣兒來,於是也歸劍入鞘,再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瑾,便騰身離去。
慕容瑾頓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今晚上陳知梔算是好好地睡上了一覺,也沒有等慕容瑾回來問問情況,就早早地歇下了。
慕容瑾跟上離影,離影像是知道背後有人跟著他似的,一直沒有回尚書府,而是提著劍這裏走那裏走,總之,就是不歸家。
慕容瑾知道自己的行蹤暴露了,也沒有再繼續跟上去,而是進宮複命。
皇帝坐在禦書房內,盛宗沒在。
皇帝批改奏折總是喜歡一個人,否則當初赤女來的時候,麵對的除了皇帝,還有盛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