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留在顏菲宮用了午膳,走了之後秋容還沒來得及吩咐人收拾桌子,就跑到王淑妃身邊說話:“娘娘,昭儀娘娘上午說想要當小皇子的幹娘,您就這麼同意了?”
秋容不是個傻子,女人的直覺也告訴她,謝昭儀話裏有話。
但是王淑妃卻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隻言:“孩子還沒有生出來,你怎麼知道是皇子還是公主?”
秋容連忙惶恐地跪下,低著頭使勁兒地打了自己兩巴掌,“娘娘,奴婢多嘴了。”
“起來吧!”王淑妃並沒有真的想要訓斥秋容,“本宮說過了,日後莫要說謝昭儀的不是,她對本宮很好,本宮也領她的情,至於孩子……認個幹娘有何不妥?”
孩子認幹娘並無不妥,相反的,認個幹娘,尤其是像謝芳華這樣的幹娘,非常妥當。
王淑妃也說不出哪兒妥當了,就是覺得,謝芳華一定會保護好她未來的幹兒子。
或者說是幹女兒。
太醫說王淑妃肚子裏的孩子十有八九是皇子,王淑妃也希望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是個兒子。
臨近傍晚,宮裏傳來一則消息,說是喻貴妃宮裏的一口井淹死了一個小宮女,聽人說那小宮女摔了喻貴妃心愛的青花瓷,被喻貴妃責罰,身上還有很多傷口。
喻貴妃那邊自然是氣得不行。
小宮女沒有摔碎她的青花瓷,她也沒有打小宮女,更想不到那小宮女居然自盡了!
喻貴妃氣得臉都紅了,身子都熱了。
丫鬟安慰她,卻還要被她訓斥,房間內,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小宮女,後邊有幾個膽兒小的身子都在顫抖。
皇帝都來了。
他是從內院進來的,走到院子中間的時候,發現有宮女正在打掃碎器,但是他沒有細看是什麼瓷器,隻是微微皺了皺眉,又抬步進了房內。
看見皇帝來了,喻貴妃臉上的怒氣一下子轉換為委屈,“陛下,您可算來了……”
皇帝繞過一屋子的丫鬟,走到喻貴妃身邊,“愛妃受委屈了。”
喻貴妃遣退了屋內的丫鬟,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陛下,臣妾怎麼可能打人呢?那丫鬟的死與臣妾無關啊……”
喻貴妃素日裏的確張揚,正因為如此皇帝才可以確定那丫鬟的死與喻貴妃無關,因為喻貴妃不會放了那丫鬟,她當場就會處死那丫鬟。
但是……
皇帝想起剛才進來的時候,有丫鬟正在打掃碎了的瓷器。
“愛妃查了那宮女的身份了嗎?尤其是這兩天她的行蹤。”皇帝蹙眉問道。
“那,那宮女叫小葉,今年進的宮,她隻是個小宮女,一直規規矩矩的,臣妾也查不出太多的信息。”
規矩?
那為何會打碎瓷器?
皇帝歎了口氣,“沒事兒,這件事情朕來解決,愛妃不必擔心。”
隻要皇帝相信自己,那麼那些風言風語對於喻貴妃來說都不算什麼了,送走皇帝後,喻貴妃又發了火,宮裏的小宮女不知道有多少遭了殃。
本來以為這件事情會這麼算了,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甚至連續了一直十幾天,喻貴妃的宮裏都鬧出了人命。
今日是這個丫鬟吊死在房間裏,留下遺言說是喻貴妃克扣她的例銀。明日又是那個宮女被喻貴妃身邊的大宮女責罰,然後又是跳井死了。
總之,喻貴妃的宮裏可是整個後宮的噩夢所在之地了。
太不吉利了。
喻貴妃既委屈又憤怒,那些都是新來的小宮女,查了家境都不怎麼樣,喻貴妃知道有人要害她,甚至懷疑是夏皇後暗中搗的鬼。
可是夏皇後沒有那個本事啊……
喻貴妃急死了,告訴父親喻尚書,父親也是叫她忍一忍。
喻尚書現在也沒空管喻貴妃,因為他的黑市鹽業也出了問題,即使交給喻武去辦,也不能完全放心。
陳知梔這十幾天都跑到茶館裏喝茶聽書——說書人將喻貴妃的事情編成了故事來講。現在呢,茶館裏好多人都在說這件事情,於是她就叫上謝烯然和慕容瑾一道來。
說書人將喻貴妃宮裏發生的事情編成了故事——
宮裏有位貴妃娘娘,因為性情張揚,又仗著皇帝的寵愛、家族的權利在宮裏興風作浪,害死了不少宮女,那些宮女啊,說不準還會拉上喻貴妃一道呢!
陳知梔聽了就想笑。
這喻貴妃也太傻了吧?居然讓宮女跑到自己宮裏尋死?
著實有趣兒。
但是謝烯然和慕容瑾就笑不出來了,這件事情他倆也有所耳聞,甚至隱隱約約覺得與謝芳華有點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