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烯然知道陳知梔從前行走江湖慣了,受傷對於她來說也是家常便飯,可是看到這女孩兒負傷忍痛一聲不吭,他就是心疼。
“那些黑衣人怎麼沒有追來了?”陳知梔故意轉移謝烯然的注意力,轉頭去看了一眼。
“不知道。”謝烯然還是盯著陳知梔的傷口看。
陳知梔開始打量起這片密林。
這片林子給她的第一感覺,那就是密。
大樹一株株緊挨著,上頭的樹枝交叉,樹葉朝不同的地方生長著。
這地方有些陰森森的。
這是陳知梔的第二感覺。
她坐到一棵樹下,嘴巴和手同用,把自己的袖子給扯了一圈,手法熟練的包紮好了傷口,最後漂亮地打了個結。
謝烯然看著她的手臂,長長地歎了口氣,“知梔,以前在江湖沒少受傷吧?”
陳知梔不置可否,始終用一種輕鬆地語氣說話:“小傷而已,不用擔心。”
對於她來說,這的確是小傷,可是對於謝烯然來說,那紅紅的血簡直要命,更別說受傷的還是他在意的人。
陳知梔叫謝烯然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就走,謝烯然點了點頭,坐在她的身邊。
“回去之後,我一定要找劉燁算賬。”陳知梔彎起一隻腳,將受傷的手臂搭在腿上,這樣就不會那麼痛了。
以前受傷她都是垂著手,不過後來見許多老江湖都是把受傷的手啊腳啊的搭在高處,陳知梔還覺得挺有趣的,直到有一次遇上刺客,她被追殺,腳也被暗器劃傷,接著就找了繩子掛在矮枝頭上,把腳吊在上麵。
這麼一嚐試,她突然覺得那些老江湖還真是有道理,難怪要把受傷的地方抬高。
聽了陳知梔的話,謝烯然卻是不解,問:“劉婉把你引到東林,為什麼要找劉燁算賬?”
陳知梔哼了一聲,“劉婉那人溫和過了分,我要是朝她大聲吼叫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所以就找劉燁唄!”
謝烯然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始同情起劉燁來,“殃及池魚。”
陳知梔又哼了一聲。
“對了,”她想起了清芝,“那麼多黑衣人,清芝一個人對付不過來的!”
謝烯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這個你放心吧,堂姐叫了禁軍,想必這個時候已經與清芝接應了。”
聞言,陳知梔這才鬆了口氣。
休息了一會兒,陳知梔扶著後麵的樹站起身來,“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否則姐姐和娘會擔心的。”
謝烯然也站起身來,“好。”
陳知梔的身上還有傷,若是能夠早點回去也是好的。
當陳知梔遇刺的事情傳入皇帝耳朵裏的時候,他隻是冷笑,看著謝芳華說道:“好端端的哪兒來的刺客?該不會是你那妹妹在外頭惹了事,仇家尋來了吧?”
陳家二小姐愛往江湖跑的事情京城很多人都知道,包括皇帝。
都說江湖朝廷是各不相犯的,可是陳知梔不聽話,加之皇帝對謝芳華本就厭惡,自然對陳家也沒有什麼好臉色了。
謝氏也在,她聽了皇帝的話,心中又急又怒。
謝芳華看著皇帝,淡淡說道:“陛下,知梔不是那種愛惹是生非的人。這次行刺的也不是江湖中人。”
“哦?那你說說,是誰?”皇帝站在最前麵,冷眼看著謝芳華。
“是……”
未等謝芳華把劉婉的名字說出來,外頭就進來一個內侍,告訴皇帝大理寺卿之子劉燁求見。
陳知梔出了事兒,謝芳華就一直蹙著眉,心裏煩躁的很,現在有人打斷她說話,卻還是忍著不能發作。
劉燁進來之後,行了禮,然後才開口說道:“陛下,陳二小姐遇刺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其實這件事情,與平樂公主有關。”
聽了劉燁的話,在場的人皆是一驚,就連謝芳華也忍不住看向劉燁。
皇帝更怒了,中秋節那天發生的事情本來就氣得他好幾天睡不著覺,眼見著好不容易來獵場狩獵放鬆一下心情,可是如今,又出事了!
而且又跟平樂公主有關。
他寵愛喻貴妃,愛屋及烏就寵愛喻貴妃的養女平樂公主,可養女畢竟是養女,又不是自己的親女兒,皇帝怎麼可能事事都縱容她呢?
上一次因為傅思誼的宴會,平樂公主被軟禁一個月。如果這一次平樂公主又惹事兒,皇帝一定不會再看著喻貴妃的麵子,輕易饒恕她了。
“平樂是貴妃的養女,她貴為公主,怎麼可能組織這麼多刺客刺殺陳知梔?”皇帝坐下,手搭在桌子上。
謝氏欲言,卻被謝芳華拉住。
見女兒對自己搖了搖頭,謝氏便忍著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