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奇怪的聖旨(1 / 3)

這話,說的有些紮為人父的心。

劉盛久久不語,站在那許久許久,終於歎了口氣。

隻要活著,他劉盛就是翼國公。

死了,誰襲了翼國公,誰就會祭祀。過年過節的也不會少了他半口豬肉貢品。

身居此位,生前事不提,身後事不必提。

出生就是老一輩的嫡長子,或許終究難以理解次子的無奈。

劉盛可以站在國公府的角度去看這件事,劉鈺卻不能。

正如劉鈺所言,國公府再大,以後也沒有他半根花草。

兒子對父親說出這番話,實在有些紮心,劉盛心裏也不舒服。

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襲爵這種事,除非要鬧到雞犬不寧,否則都是要遵循嫡長子、嫡長孫、嫡次子、庶長子這樣的順位的。

當父母的,都不想被孩子說偏心眼。

然而勳貴之家,從第二個孩子出生開始,就不得不偏心眼——有比襲爵、繼承全部家產、剩下的孩子分家出去單過還偏心的事嗎?

劉鈺其實並不在乎,也根本不想襲爵。

他很清楚,就自己這兩把刷子,和浸淫此道的哥哥們比起來,真要露出了一絲心思,怎麼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前明因為勳貴襲爵的事,鬧出來多少的兄弟相殘,他不是不明白。

揚長避短,劉鈺並不準備在自己不擅長的路上和哥哥們玩這種事。他豪門宮鬥的段位太低,用不到大哥出手,嫂子就能把自己玩死。

之所以還要提及,不過是想要讓父親心軟一點。

日後自己有什麼需要,也希望父親看在自己也是兒子、又不能襲爵的份上,多照看一些。

會鬧的孩子才有奶吃,說點牢騷話,裝一裝委屈,有好處。

終究,劉盛的心還是被這利益之外的父子親情所觸動。

“罷了,你起來吧。記得,隻此一事,下不為例。”

如蒙大赦的劉鈺站起身,心說總算糊弄過去了。

他是糊弄過去了,這事卻還沒完。

劉盛想了片刻道:“正好,西邊還有些院子空著。明日我叫人修整一下,在旁邊給你開個門。你還住在你的小院,若是願意搬過去,也行。你可明白為父的意思?”

話裏有話,劉鈺聽懂了。

在國公府大牆內的小院裏,再開一個門,用牆和國公府的內院隔開。

外人看不出什麼,裏麵的人都明白,這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分家,至少是姿態上的。

和之前的區別,就在於那個門。

之前劉鈺想要出去,必須要走國公府的大門角門。

一門一家。

如今在西邊再開一個小門,雖然住的還是國公府的房子,但意義截然不同了。

既是在告訴劉鈺:雖然你有些才能,年紀輕輕就得了皇帝的賞賜,但將來你終究是外人,國公府是留給你大哥的,將來你是要搬出去的。

也是在告訴劉鈺的大哥:你這個當哥哥的,也不用擔心,更不要疑神疑鬼。日後這國公府是留給你的,人說兄弟鬩牆,如今你弟弟都在牆外了,別瞎琢磨,當好你這個長兄長嫂的身份,兄友弟恭。

如此,家裏才能安寧,不會出現雞飛狗跳狗屁倒灶的事。

正準備再說些日後要多加注意的事,門外傳來一陣聲響,有家裏人道:“國公,宮裏麵來了消息。說是讓國公與三公子準備迎聖旨。”

劉盛聽劉鈺說了,在紫禁城裏皇帝說要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