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咬老子,反了天了!”那軍官惡狠狠的說著,不解氣的又朝鐵娃的屍體踹了幾腳。最後一口唾沫吐了上去,揉著被咬處喘粗氣。
果然都是一群扶不上牆的刁民!
村裏人大氣都不敢出,惶惶恐恐的跪在那。有些婦人已經開始低聲哭泣,聲也不敢大,就怕惹怒了人挨槍子。
軍官瞧著差不多了,開始指揮人將閆鑫他們的父親往村口帶,隻留下了一小部分年邁的老人。
然而事還沒完。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竟抬腿往狗洞的方向走來,眼裏滿是猜疑和打量。
閆鑫這群人趕忙是分散到兩邊緊挨著土堆蹲好,想來那軍官是舍不得衣服爬狗洞的,隻要視線不在洞口範圍內,他們就是安全了。
果然是如閆鑫所想,那軍官不過蹲下身來張望,隨後喊到:“村裏就這麼一個孩子?”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
村裏人也不傻,明擺著不會將自己的孩子再往外送,都咬緊牙關死咬就這一個孩子。
“那倒是奇了,這凹壩村一個個的都是不下蛋的雞啊。”
任由這話說的多難聽,村婦們權當是聽不見。父輩的人也不會多嘴,這要是嘴一多,那可不就是急著給自己斷後嗎?
軍官也是個老油條,自然不會聽這群人的片麵之詞,喊來兩個隨從,朗聲說到:“帶五六個弟兄,給我仔細搜!”
“是!”
閆鑫他們聽的明白,一看這樣,那這矮柵欄也頂不上用處了,一時間都有些慌神。
“怎麼辦啊!家是回不去了,我們躲哪?!”
“走!回蘆葦蕩!”
一溜煙小跑,一群人又返回了泥地裏。
那些蘆葦長得很高,此時已經是黃燦燦的豎在那。沒過人頭半截高,倒是躲藏的好地方。
畢竟這地兒他們最熟。
凹壩村統共就這麼些地方,搜到蘆葦蕩那塊隻是時間問題,他們事先商量好,一會要怎麼躲開搜查。
這會的天慢慢熱了起來,草蕩子裹著身子,摩擦的有些癢。
然而他們都是不敢動,雖說是看不見人,但蘆葦的動靜外頭還是看得著的。
“鑫子,我們……要躲到啥時候啊。”
問話是許二娘的孩子許哲,人長得瘦瘦小小,看上去不過五六歲,但其實年齡和閆鑫相差不過幾天,早已經十二三了。
閆鑫思索了一下,小聲回到:“莫急,快的話大約是半晚,慢的話估計要到明日了。”
“啊……明日啊,可我肚子餓了。”一旁的孩子都滿臉愁容,一副天塌了的樣子。
“肚子要緊命要緊?!咱們的爹都被抓走了,我們再出個啥事,娘親怎麼活?”他狠狠地說完,不再搭理他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他們也在蘆葦蕩裏屏氣凝神。
約摸半晌過後,蘆葦蕩的入口開始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翻找些什麼。
來了!
他們對望一眼,開始跟著前麵的節奏往後退。
蘆葦蕩四周全是水,他們水性都還不錯,憋一時半會也還是能行。
那些人搜的仔細,幾乎是一點漏處都沒有他們一路後退,最後退至了泥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