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幹什麼!”
他想逃,卻發現身子如何都動彈不得,任憑他用盡力氣,也沒挪動半分。
“很快的,不要怕。”
她像安撫小孩一樣安撫他,隨著她飄上床的動作,他呈大字靠在了牆壁上。
左手捏著木簪,右手伸向頭上將另一支發簪拔下,她絮絮叨叨開口:“這一支,是我新婚當日戴的,現在還給你。”
她猛的一用力,金簪迅速沒入了他的右手掌。劇烈的疼痛讓他哀嚎起來,嘴裏不住的咒罵。
“蕭媛媛你不知好歹!我好歹留了你一條命,你現在是如何對我的!”
似乎像是沒聽見一般,她又將第二支發簪拔下:“這是你送的聘禮中我最喜歡的一支,現在也還給你。”
咒罵聲中,他的左手掌也沒能辛免於難。
十指連心那是鑽了心的痛,那痛感讓他話都有些說不清,隻能不住的哀嚎。
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徐依諾的聲音有些焦急:“霽峰!快開門!你怎麼了!”
“救……救我……”他咬著牙說出這幾個字,額頭全是汗水。
她不聞不問的拔下第三支:“這是我用柚子樹自己做的,那柚子樹還是我為我們以後的孩子種的,這也還給你。”
右腳一疼,簪子穿透。他隻剩下呻吟,再沒力氣說話。
頭上還剩一支,她緩緩的拿了下來:“這是我未出閣時戴的,我們第一次相見,想來那時你也沒有注意,現在給你看個清楚。”
四肢的血源源不斷的流出,他已是頭暈目眩,卻感覺一隻冰冷的手摸上了心髒的位置,而她的聲音更冷。
“你的命,現在該還給我了!”
眼睜睜的看著她舉起了他送給她的那支木簪,那木簪對準了他的心髒,一瞬間便紮了下去。
瞳孔激烈的收縮,一瞬間便渙散開去。
彌留之際,他模糊的看到房門被撞開,徐依諾還有父親衝進房門,都是呆立在了原地。
他果然是要死了嗎?他欠她的,終歸是要還了。
房裏一陣雞飛狗跳,曲大帥慌張的叫人請大夫,徐依諾嚇得癱在地上。
她隻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慢慢放下,身子開始逐漸消失,原來魂飛魄散一點感覺都沒有。
曲家失了唯一的兒子,想必這曲家家主該痛不欲生了。
來世,她早已不需要。
隱約中,她似乎看見咕唧站在了窗台上,仍是對她嘰嘰喳喳的叫喚,就像那時在蕭家時一般。
就像每年春日回遊,它站在窗前,與她招呼說話。
沒有斷過,不曾缺席。
原來到頭來,她除了咕唧,什麼都沒有真正擁有過。
她就像那荊棘鳥,而他,便是那崖邊的荊棘。她窮其一生為了尋一歸宿,認定了他,擁抱了,最後也滿身是血的走了。
恨不得,怨不得。
久旱幹涸逢一雨,那景那人皆是劫。
「荊棘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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