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來?母親的意思可是怨我不是男孩?”
“不……這件事本來就是錯的。”母親搖搖頭,轉過身不再看她。
“什麼事是錯的?女兒做錯了什麼?!”她語氣有些激動,聲音滿是質問。
母親卻沒有轉身,並沒有半點聲響。
她隻得開口相求:“母親……求求你告訴我,求你。”
也許是她的哭腔讓母親動搖了,母親才將那些陳年往事說出。
原來……母親與父親是一對怨偶,他們並不相愛。
當年母親雖沒有愛上別人,但卻對父母安排的這樁婚事頗有些不滿,帶著怨氣嫁給了父親,心高氣傲的不想圓房。
父親那晚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回了新房,母親的反抗也許是讓他有了惱怒,所以不顧母親的感受便用了強。
母親到底是心裏不甘願的,這一出一鬧,本就沒有感情的兩個人倒是真的決裂了。平日裏話並不多,也不怎麼來往。
隻是母親沒想到的是,就隻那一晚,她便懷孕了。本來就是自己的孩子,雖說不上喜歡,但也不會是討厭。
總歸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父親對於母親懷孕也是上心的,畢竟明媒正娶的妻,懷了身孕還是要多加照料的。
所以調理身子的事父親也算是一手操辦,煞是費心。
母親對父親的態度算得上有所好轉,大抵是被感動了,所以慢慢便也就接納了父親。隻不過就在這時,二娘出現了。
好不容易敞開心的母親這會算得上真正閉了心門。
其間曲折並沒有對說,想來也不過後院陰私。母親累了,便失了心。
失了父親的心,也不再對這個孩子有所期待。
她聽的痛心,聲音有些顫抖:“可是女兒並沒有錯啊……這些錯都不在我啊!”
母親的身影一震,隨後有些疲憊:“你回去吧,走吧……”
她抹了抹眼淚,又再望了母親的背影一眼,隨後倔強的轉身,小跑著便出了院子。
明明她沒有錯,明明……她什麼都沒做。
快到自己的院門前時,她的淚水終於是再也忍不住,隻無聲的咧開嘴,任由淚水往下流。
那淚裏有委屈與無奈,不甘與倔強,隻無聲的顫抖,顫顫巍巍的走入遠中。
在石凳前坐下,她伏案啜泣。
淚水混著鼻涕直流而下,她也隻是胡亂的抹上一把。現在的她腦中一篇混沌,除了母親先前說的話就再沒有別的東西。
突然感覺肩頭上壓了什麼,她朦朧著雙眼抬起頭,卻見咕唧站在那歪著頭瞧她。
她直了身子坐起來,用手將它托下,隨後自言自語開來:“咕唧,你知道嗎……我生下來就被人嫌棄了。”
一邊撫著羽毛一邊繼續說:“我其實挺羨慕你的,可以飛出這地方,我也想離開啊……可是我飛不出去。”
也許是委屈了,她又有些刹不住眼淚。
咕唧隻是在她手心蹲著,一動不動的看著她,末了用頭蹭蹭她的手,也許就是安慰吧。
那一天她過得很不好,心情不好,看什麼都不好。
她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母親那樣對她,說不上怨還是恨,隻內心有些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