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困窘的撓撓頭,他岔開了話題:“阮小姐可有看上的物件?”
“不過是丟了一副耳環,想再買個相同的。”她隨口答著,手也指向了一副玉質耳墜。
“丟了?”
“嗯,那天從百樂門裏出來撞到了一位先生,回家後才察覺到耳墜少了一隻,約摸就是那會撞掉了。”
她回答的依舊是漫不經心,手未停的將那耳墜戴在耳朵上,隨後問到:“好看嗎?”
“好看。”他答得自然,隨後從懷裏拿出銀票:“好玉配美人,薑某今日也算是榮幸了。”
她沒有拒絕,笑著接納了。
這一舉動倒也搏了些他的好感,他不在乎那點錢,但她的順從卻取悅了他。
隻當他們從店裏出來時,原本他是想進一步邀請她的,卻不想被她先開口推辭了。
“公子,晴溪今日已經有約,不如改天再陪公子可好?”
她對他笑的清甜,眼裏似乎也有一絲愧疚之色。這倒讓他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隻能忙擺手說是自己唐突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他不僅沒覺得輕鬆,反而是更加的不舍起來。
陳穎之仍舊在咖啡廳裏,看到這一幕隻搖搖頭,男人果然都好著這一口。
阮晴溪確實是有約的,她今日要去看望同屋的阿婆。
當初若不是阿婆收留她,此時她還指不定在哪裏飄蕩。
阿婆年事已高,兒子在戰亂中犧牲了,兒媳婦跟著人跑了,老伴也先她一步離世,留的她一個人守著這塵世。
阮晴溪來這城裏的時候還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姑娘,她出生在一個小漁村,家裏還有幾個弟弟妹妹,她隻能出來謀生,給家裏減點負擔。
隻這人生地不熟,盤纏被人給偷了,她又是個姑娘,要力氣沒力氣,光有一張臉,在這亂世裏當真是不容易。
阿婆那日遇到她時,她正在桂花樹下哭。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委屈與不安。
那時候阿婆已經是獨身一人,看她走投無路便將她帶回了家。
隻她自己也是沒什麼積蓄,空有一處落腳地罷了。
但阮晴溪心裏是感激的,有了落腳的地方,隻要她勤快些,便總能找到工作。
她就是在這時候認識的顧瀾梔。
那會顧瀾梔已經傍上了齊公子,除了百樂門那一份錢,還有齊公子那一份,日子過得也算是滋潤。
隻她現在跟了齊公子,這在百樂門裏自然是不能再陪別人,但她又不願意放過那些個肥肉,於是她就想到了收個下線。
那日她逛街時,便遇到了不施粉黛的阮晴溪。
那股子清冷和倦懶的氣息吸引了她,讓她主動與阮晴溪攀談了起來。
阮晴溪心思確實是單純的,不多時便和她熟絡了。
隻當她聽說百樂門時,臉上有了些遲疑。
雖說百樂門她沒進去過,但那裏每晚亮起的霓虹燈卻是奢華無比。
總會有男男女女在那進出,那地方說幹淨也不幹淨,想來就算沒那檔子事也會白白汙了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