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偶爾會吃不飽,可那已經是父親省下來的口糧了。
她點點頭:“哥哥,這瓜會甜嗎?”
“應該會吧。”他也不太確定。
小小的種子在發芽,小小的期盼在心間落下,他們經常會圍在那柳樹下,探討著這瓜要多久才能熟。
父親卻是從未點破,那瓜怎麼會甜,瓜裏麵的世間百味,不是他們會愛吃的。
星雲遊走,日子一天天過。
那種子慢慢的爬藤掛架,在他們的期盼下開始結出了瓜種,隻那樣子卻是醜的。
“這瓜長得真難看。”她嫌棄的說著。
“無事的,隻要好吃就行。”
他一如既往的安慰她,然而那瓜的樣子他也是覺得醜。
那青白的瓜身上布滿了凸起的小顆粒,聞上去還有一股清苦味,讓他歡喜不起來。
這日,他陪同父親上山,她一個人在家。
每一次他們離開家,她都會搬把凳子坐在柳樹下,一邊守著半生瓜,一邊守著他們。
她會在樹下做些針線活,末了還會給他們燒好飯。
以前衣服都有母親幫著縫製,現在……全靠著她了。
她記得第一次給他縫製的鞋,別扭的針法,別扭的紋路,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他卻是笑的高興。
“紀嬈給哥做的鞋,哥都舍不得穿。”他打趣著說到。
她卻是紅了臉。
什麼舍不得穿,明明就是不合腳罷了。
許是看出她的窘迫,他笑著說到:“你也是第一次幹這些,好不好都無事的,隻別傷了手,那樣爹可是會把你的針線籃子丟出去,到時候可別哭著要我去找。”
“你說誰呢,我才沒有那麼笨。”她小聲抗議。
她暗自發狠,一定要將鞋子給做好,以後還要學會縫製衣服。
哥哥和父親的衣服總是被山裏的樹枝劃破,他們嘴上說著無事,但眼裏心裏都是心疼。
所以自那日開始,她一得空就會開始做些女紅,偶爾手指被紮到她也是默默把血止住,就怕被他和父親看到。
“喏,這雙你試試。”
終於,她把日夜琢磨趕出來的鞋放在了他的麵前,臉上有些驕傲,還有些緊張。
他微微愣神,隨後將那鞋拿了過來,默默地穿在了腳上。
正合適……
“怎麼樣,我就說我手藝可以的。”她說的驕傲,隻把手背在後麵,小心翼翼的藏著。
他卻是眼尖,直直的盯著她背在身後的手,最後歎氣到:“我看看。”
“看什麼?”她裝傻。
“手,我看看。”他語氣略微加重。
扭捏不過,她緩緩的將手拿了出來。
那手上多了許多針眼,雖然血早已經止住,可那斑斑紅點卻是讓他有些心疼。
頂針將拇指抵出了一層薄繭,原本應該青蔥的手卻早早的出現了皺紋。
“別縫了,哥不上山的時候這些就讓哥來做。”
她卻是搖頭:“閑著也是閑著,哥和爹爹本來就夠累了,我也沒得大小姐的命,這些都是該做的。”
她懂事的讓他心疼,想著便心中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