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車裏熏的香很好聞,是在哪買的?”她突然想起,隨口問到。
他卻是不答,隻是更加溫和的笑了起來。
演出那晚,座無虛席。
她有些緊張……
琴用的是他的,他說那把琴是他祖上留下,很適合她。
推脫不掉,她隻能是接受。
台下鴉雀無聲,他咿咿呀呀唱著戲詞,台步穩健,嗓音清脆。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場景分外的熟悉,就像……很久之前他們就合唱過這一曲。
模糊的記憶裏,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土而出,就像久未觸碰的枷鎖,在這一刹那有了鬆動的痕跡。
“魏青衣……”她在心裏默念著,一遍又一遍。
他一邊唱著,一邊小心的觀察著她。
咿呀一詞,他的第一闕已經唱完,板鼓間奏響起。
到她了……
她抬手撫琴,將那私下練習許久的旋律奏起,許是因為心理原因,她竟然有些恍惚。
恍惚之中,她好似看到了一身錦衣素袍的少年,笑著對她說:“我是魏青衣。”
一眨眼,她似乎看見了倒在血泊中的她和滿臉驚慌的他。
原本隻是一段簡單的間奏,竟然讓她流出了眼淚,為何……這是為何。
演出的結果是完美的,觀眾在驚歎他的同時也沉浸在她的琴音裏。
她卻是迷茫了,似乎是丟了什麼東西,有些記憶不清。
“你在想什麼?”
車裏的熏香依舊點著,他在送她回去的路上問到。
遲疑片刻,她終是小心翼翼的問到:“我……是不是認識你?”
他卻是笑了起來,那笑裏有欣慰,也有輕鬆。
那之後,他頻繁的邀約她。
她也不再那麼拒絕,她總覺得,他是她忘記的什麼人。
“我教你唱一段好不好?”他突然說到。
她亦是一驚,隨後便是點頭答應。
幽幽開口,卻仍然是那一曲斷琴驚夢,她突然有些頭疼,記憶終於是裂開了一道口。
“青衣……”她已是淚流滿麵。
他笑的溫柔,開口回應道:“南幽,謝謝你願意想起我。”
那日輪回,他求了鬼差代他謝謝沉香,若是來世見不到,他也不會再怨。
隻前些日子,他卻是從郵箱處取出了一個包裹,上麵墨跡染染,那字卻是娟秀。
短短寫了兩個字:“勿忘。”
那裏麵是幾炷香。
原以為隻是普通的熏香,他輕拿在手上,放在鼻下嗅了嗅,卻發現那香味異常熟悉。
隻是想不起來在哪點過。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點燃後他卻是愣住了。腦內畫麵湧現,他又一次記起了她。
那個因著他的自私而受累的她,那個他沒能好好嗬護住的她。
他的南幽,他虧欠卻又愛著的南幽……
“此生我定好好護著你。”
“嗯……”她輕聲回應,淚眼朦朧。
獨坐幽篁裏,彈琴複長嘯……今生我的琴……隻與你而合。
「斷琴驚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