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合一曲霸王別姬可好?”
“我……”
她突然心裏有些疼,因為她知道,他總是喜歡借曲抒情。
“可是不願意?”他輕笑著撫上她的臉,眼裏卻滿是祈求。
琴音響起,他咿呀轉身,水袖扭轉,拿著的劍在空中飛舞。
許是嗓子難受,他將那音調降低了好幾度。
“先生為何總拿香去熏衣?可是喜歡那味道?”這個問題困擾了她許久,今日終於是問出了口。
他卻是不答,繼續將衣物掛在點燃的香爐上。
最近他心情明顯變得好了些,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今日帶你出去走走吧?”他笑著望向她。
清晨的街上並沒有多少人,他背著琴牽著她,在街上閑散的走著。
“先生今日不練曲了?”
他近日總是在唱那首霸王別姬,一有空就在練,那嗓子卻是比以往要好上了許多。
自從他上次獨自出門後……
她問他是否是哪位神醫醫治了他,他卻隻是摸摸她的頭,便將話題岔開了去。
這是她第一次見這座城,也許以前是見過的,但她早已經不記得。
“南幽,你看那邊的桂花樹,以前我經過時,總能看到有位少年在那發呆。”
“先生可認識他?”
那棵桂花現在依然是開著,她快步上前,蹲在地上撿拾起了花瓣。
“香。”她笑嘻嘻的回頭望向他,看見他滿眼皆是寵溺。
“那少年說他在等人。”
“等誰?”她將一朵桂花摘下,拿在手中轉著圈圈。
“許是等他思念的人吧……不過許久未再見過他,約摸是等到了。”他歎了口氣,製止了她將花瓣往嘴裏塞的動作。
“先生可有要等的人?”
“我啊……已經等到了。”
一陣風吹過,掀起了地上散落的花瓣,他溫柔的看著她,她卻不明所以的望著他。
“家裏沒有旁人啊……”她心裏這麼想著。
“魏公子今日怎麼有空來吃茶?”
他牽著她來到茶樓,選了一處僻靜的角落坐下。
茶小二諂媚著臉靠近,眼睛卻不時瞟向他背後的那把琴。
早就聽聞魏青衣嗓子壞了,但他祖上卻是給他一把絕世好琴。
傳說那琴聽者傷心,彈者流淚,約摸就是他背著的這一把吧。
“先生今日可是去名藝樓練琴?”他多嘴的問到。
“早已不去那了。”
原來那日蕭將軍給他的難堪,不僅讓他失了顏麵,更是讓他丟了飯碗。
“魏青衣,以前你嗓子還不錯時我這名藝樓還供得起你這尊大佛!隻今兒個嗓子都壞了,這樓裏怕是多了你這張吃飯的嘴!”
樓主的話尖酸又刻薄,絲毫沒有給他留餘地。
“不唱我還可以彈琴。”他掙紮半晌,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我這名藝樓是唱曲兒的,你若是彈琴,去當個小倌不是更好?圍欄的媽媽我認識,介紹你去也是可以的。”
那樓主的嘴臉實在讓人不好受,戲班子的人一個個都想著往上爬,沒了他,倒是給許多人讓出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