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任閔竟又是有些自嘲地笑了。
“我任閔,竟會嫉妒那樣一個與我沒有半點可比性的男人,你說荒唐不荒唐?”
他說著,又以幽深的眸子看著我,似乎在尋求我的答複。
我不由得回想起那天在公司樓下發生的事情,岑昕百般糾纏,企圖利用我的心軟,我本不想理會,心裏卻突然起了邪念,索性假裝受了他的蠱惑,將Rita與何總出軌的消息告知於他。
我隻是未料到,任閔會看到這一切。
他始終佯裝無事,也沒有多追問一句,即便我撒謊說在加班,他也不置可否。
我內心百感交集,又聽見任閔說:“許知音,我從來都沒有這麼不安過。岑昕是曾經害過你的男人,但是你不但赴了他的約,還對我撒了謊。”頓了頓,他又問我:“你今晚去哪裏了?”
全身瞬間便起了一層冷汗。
我本能一般地躲開了他的目光,開始支吾不言,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卻都極不配合,無一不在展露著我的慌張。
“我……我……”
我本已經盤算好要對任閔說的話,卻在此刻悉數被鎖在了喉間,半個字也吐不出來。失了先機,現在好像說什麼,都顯得心虛。
任閔的眸子一點一點,冷了下去。他的語氣變得冰冷而詭異,似是笑著,仔細聽來又不像。
他說:“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巧合,我今天偏偏又在那家西餐館裏看到了你們兩個,他竟還是握著你的手。”
他說著,複又看了看我的手。
我忙將手收回了衣袖中,有些急迫地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的,這有誤會……”
我許是太急迫太慌張了,語氣不覺間帶著哭腔。我在反思,是我不該瞞著他的,又不由得想,他也應該是信任我的。
但是此刻的任閔卻好像沒有要聽我解釋的意思。
他起身,看了我一眼之後說:“在都靈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有心事,我很想開口問你,但我又怕聽到我不願意聽的消息。我很慌張……帶你去酒吧,準備好了戒指,但是你說了‘不’。我又帶你去維羅納,去掛同心鎖。你說的沒錯,同心鎖它隻是一種旅遊文化,它不能保佑愛情。”
他那樣高大挺拔,站起身來俯視著我,目光決絕。
他似是輕輕歎了一口氣,又說:“很可笑,你變得那麼理智,而我任閔卻像一個弱智一般,想要去全世界掛滿我們鎖。我真是愚昧,會寄希望於一把毫無科技含量的鎖!”
他說完,便起身往門外走去了。
我的心從未如此慌張,就好像他踏出了這扇門,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一般。
毫不猶豫地就追了上去,我再他踏出門之前叫住了他,不知何時自己已經淚流滿麵,我拂著臉,問他:“能不能不要走?”
任閔伸手取了掛在牆壁上的外套,他一邊穿上外套一邊說:“我暫時會住在公司,你有事可以找李準。”
他並沒有回頭看我一眼,話說完便打開門走出了公寓。
我未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若我知道在任閔的心中一直都有這樣的懷疑在困擾他,那麼那日波河畔的酒吧裏,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出“願意”。我總以為,他是因為謝西羽的事情想要讓我心安,而我不希望他做出這個決定隻是為了安撫我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