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淺淺一笑,道一句:“好。”
我與任閔彼此默契地將這件事情翻過不提,第二天上班,霍未瀾卻揚著一臉不懷好意的笑意把我招進了他的辦公室。
剛進門,他便遞上了一杯前陣子與安迪出國旅遊帶回來的咖啡,詢問一句:“昨天戰役打的如何?”
我接過咖啡,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隨後我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將事情的前前後後與他說明白了,霍未瀾越往後聽,眉頭便皺得越深,最後擰著一雙大濃眉,眼裏全是同情的神色。
我有些頹然,遞過空了的咖啡杯,巧問一句:“看在我這麼慘的份上,能不能續杯?”
霍未瀾有些含糊,口中道:“這可是八百塊錢一杯的頂級咖啡。”
雖這麼說著,卻還是很給麵子地接過杯子,給我續上了一杯,道:“聊表慰問。”
我與霍未瀾插科打諢,這件事情雖然確實在我的心頭造成了一定的陰影,但既然已經發生,也沒有必要再怨天尤人。
兩杯咖啡下肚,霍未瀾終於端正了神色。
“我跟你說過,任老這個人是個耿直性子,喜歡與不喜歡,在他的字典裏沒有灰色地帶,所以你的這件事情,基本上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他驟然一轉話鋒,道:“但是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我問他:“為什麼?”
他微微揚了揚眉毛,這麼回答我。
“因為基本上隻要是任閔自己做的決定,任老都會反對,從小時候的入學到創立T.R,甚至現在的你,都無一例外。”
他頓了頓,一抹調侃的笑意浮現在臉上,繼而說到:“他們兩個,是天生的死對頭。”
我默然。
從霍未瀾的辦公室出來時,後背竟然起了一層薄汗,許是已經慢慢邁入初夏,空氣裏開始漂浮著一陣浮躁的氣息。
正欲開門之際,霍未瀾在身後突然叫住了我。
我轉身,看他在一旁的儲物櫃旁磨蹭了半天,最後拿出了一罐藍色包裝的咖啡,遞到我的麵前。
我抬眸,沒有伸手去接,隻笑問他:“八百塊錢一杯的咖啡?”
他淡淡地點了點頭,回應道:“還能有假?”
又說:“安迪喜歡喝咖啡,所以買了許多,我喝不完,擺著也是浪費。”
他看我遲遲不肯伸手去接,有些急了,自己硬塞進了我的手中,隨後一本正經地說道:“向波跟我要了幾回我都沒給。現在給你,隻是……聊表安慰。”
我被他逗笑,接受了他“聊表安慰”說辭,又想到這是連向波都討不來的好東西,終於點點頭受了。
果然,當天中午霍未瀾將咖啡送給了我的消息就傳進了向波的耳中,他義憤填膺地衝進了我的辦公室,在我還緩過神之前,就先將我的辦公室掃蕩一圈,最後在我身後的儲物櫃裏翻出了那罐咖啡。
他手指著咖啡微微顫抖,滿身是戲地質問我:“這是霍未瀾那小子給你的?”
我心知躲不過,索性梗著脖子,佯裝鎮定地點了點頭。又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問他:“怎麼了?”
“怎麼了?”他滿腔悲憤,甚至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唇:“我跟他討了一個禮拜都不肯給我的好東西,憑什麼就給你了?”
我略一遲疑,總覺得在這家夥的嘴裏聽出了滿滿的醋意。
於是一揚眉毛,滿臉的不在乎。
“他硬塞給我的唄……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就當是我送你的!”
果不其然,聽完我的話,向波立刻就炸了毛。
“他硬塞給你的?”又憤憤然說道:“他跟我說是你死乞白賴地求著他,他看你是個女流之輩,才讓給你的……”
我突然覺得好笑,於是就真笑了出來。霍未瀾這家話竟然這麼會轉移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