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於心死,我想這是她此刻最直白的心情。
心中隱隱升起一陣不忍的情緒來,考慮著接下來要怎麼陳述下去。
也許是耽誤了一些時間,台上的騷亂聲愈發明顯,法官不得以再次厲聲嗬斥了兩句,轉而以探尋的語氣再次跟我確認道:“許律師,你還有什麼要陳述的嗎?”
緩過神來,轉臉看到楊卓臉上揚起自信而猖狂的笑容。他眼神極度輕蔑,仿佛對這異常官司有著勝券在握的自信。
“我有話說。”
動作幹淨而利落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以極其淩厲的目光看了看對方辯護律師,嘴角輕蔑一笑。詢問道:“楊律師剛剛所說的證據確鑿,我倒是很想看一看。不知道能不能讓我看一下這些照片呢?”
楊卓太過自信了,他甚至已經擺出一副任我折騰的模樣來,若有所思一般點了點頭,道:“當然可以。”
旋即向一旁的工作人員微微示意,對方便將他遞過來的兩張照片送到了我的麵前。
麵含微笑地接過了照片,眉頭微微蹙起,擺出一副認真鑽研的樣子,然後微微一笑,衝眾人展示著手中的照片,道:“楊律師以照片作為證據,確實相當有說服力,但是我怎麼看這個照片……有點假?”
楊卓聽了微微頓了頓,極其不屑地笑了起來,說道:“照片有專人鑒定過,全部是真實的,沒有經過任何技術處理。許律師這麼說話,未免顯得太不專業了,難道僅憑你的一麵之詞,就判定這些照片都是假的嗎?”
我了然一笑,不疾不徐地解釋道:“楊律師不要激動,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我所說的假,不是這個照片處理的假,而是它所呈現出來的意思……太假!”
楊卓終於按耐不住,臉上帶著怒氣,質問道:“你什麼意思?”
法官也忍不住提醒我一句:“許律師,你有話就直接說,不要拐彎抹角。”
麵上含著歉然的笑意略略一點頭,然後放下手中的照片,對著法官微微鞠上一躬。
心裏一陣恍惚,緩緩說道:“法官大人,我的意思是,費雲所提供的這些照片沒有經過任何技術加工不假,照片上的人物也是李蘭和錢明二人,這也是不爭的事實。但是照片所呈現出來的意思,卻因為有些人的蓄意謀劃,而被扭曲!”
“許律師,你到底想說什麼?”楊卓輕挑著眉梢,此刻的他依舊還是一副自信到自負的模樣。
我微微一笑,回應道:“簡單來說,照片運用了一個一般人很少會用到的技巧——借位。”
聽了我的話,觀眾台上一片嘩然。楊卓忍不住撫掌大笑起來,反駁我道:“我還以為許律師您個人有什麼高見!原來說了半天就隻有這麼一句話,借位?你憑什麼以你的一麵之詞就說它是借位?”
我隻不動聲色地聽他說完,臉刻意表現出了比他還要從容自負的表情來。
眉梢向上微微挑起,旋即對著在座的眾人緩緩道:“僅憑我的一麵之詞自然不能說明任何問題,楊卓律師這麼說未免可笑。”
反將一軍,對方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極了,他起身正欲反駁,我卻轉過了臉去,不再理會他。轉而繼續說道:“我這麼說,是因為我確鑿的證據!”
一時間,庭審室內安靜得可怕。
包括楊卓在內的所有人都瞬間沉默了下來。
我滿意地揚起了微笑,衝一旁的工作人員報以禮貌的示意,他很快了然,著手開始準備我所謂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