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去接我也是因為實在病得太重,沒有辦法出門嗎?即便幾乎病到不省人事還是會惦念著給我發消息,確認我的信息。這麼一想來,原本憤憤難平的心情頓時間化為烏有,撥開雲霧見青天了。
一跛一拐著去了樓上取來醫藥箱,簡單處理了一下腳上的傷口,將嵌進肉裏的玻璃殘渣用鑷子夾了出來,一陣徹骨的痛,疼到我牙關直打顫,隨後簡單包紮一下。
此時目光瞥見任閔右手虎口的傷口,血已經止住了,在傷口的地方結了痂,從虎口到食指間沾滿了血跡,看起來極為瘮人。
微微一抿唇,咬著牙開始幫他處理傷口。
我不太懂處理傷口這一套,所以動作顯得尤為笨拙,昏睡間任閔多次忍不住皺了眉頭,每一次都令我一陣心驚膽戰,生怕他吃不住痛突然醒了過來。
處理好他手上的傷口,還來不及稍微鬆一口氣,注意到眼前虛弱的男人臉色變得愈發蒼白無力,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流進了脖頸間,一片潮膩的樣子。
“任閔?可以聽見我說話嗎?”
嚐試去喊對方的名字,毫無回應。
起身往廚房走,身後突然伸出一隻大手,虛弱無力地握住了我的手臂,心裏慌了慌,慢慢轉過身去,看到任閔微微張開了眼睛,好像強撐著精神看了看我,喉結上下翻動一陣,抿了抿唇之後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手忙腳亂從醫藥箱中翻出了退燒藥,灌著白開水給任閔喂了下去,他雖然燒得迷迷糊糊,但好在還算配合,將藥片吞了下去之後整個人就沒有了動靜,呼吸平穩地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周圍是一室的空寂,隻有任閔清淺的喘息聲在耳邊縈繞,我的心裏始終如一團亂麻,看著眼前睡得格外安詳的男人,久久地挪不開目光。
漸漸地,任閔的臉色開始恢複,額頭的汗珠在經過幾番擦拭之後也慢慢消退了下去,兩頰有了血色。
我坐在沙發旁邊的地板上,托著下巴細細觀察起眼前的男人。
屋外的光線透過頭頂的歐式天窗洋洋灑灑落在地板上,一束一束的光線下有細小的塵埃在空氣中搖曳著,顯得格外愜意。這是一個悠然的午後。我從沒有這樣的機會去近距離觀察任閔,何況還是睡得如此沉穩安詳,褪去了一身浮躁輕狂氣息的任閔。
他的眉眼清晰,麵目俊朗,雙眼緊緊閉著,睫毛顯得更加修長。額前的頭發還沾染著汗水,濕漉漉的貼在鬢角,忍不住伸手去給他輕輕理了理頭發,整個人看起來好了許多。
我托腮注視著他,畢竟是一個病人,我是應該好好照顧他的,不是嗎?可為什麼,心跳會無緣無故地加快,眼睛會忍不住緊緊盯著他,一刻都不願意挪動眼神。
心中一陣驚慌的情緒悄然劃過,眼前的男人緊閉著眼睛,微微挪動了一下身子,我猛然緩過神來,立刻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