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未瀾說話間麵上帶著玩笑一般的意味,我內心沒底,不由得追問:“你是答應我的意思了?”
眼前的男人依舊衝我笑著,他似乎並沒有作太多的猶豫和思考,就肯定地點了點頭。心中燃起一陣許久沒有過的喜悅和希望,我不由得有些急了,立刻將手中的碗磕在了桌麵上,焦急地再次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我是說……我不是去霍氏當一個默默無聞的勤雜工,我希望你可以親自教我,教會我你打官司的本領。”
我說話的語氣嚴肅認真,企圖盡量表現出自己此刻認真的情緒,霍未瀾聽過我的一番言論卻不由得埋頭失笑起來,我分辨不清他此番笑容中所含的意味,不由得感覺到備受打擊,忍不住問:“有那麼好笑嗎?”
“嗯。”霍未瀾毫不客氣地表示肯定。
心中一陣失落的情緒劃過,臉上原本鬥誌昂揚的神色也漸漸黯淡了下去,我對霍未瀾工作所觸及到的領域根本一竅不通,確實所有的想法和言論不過是我個人的異想天開。
我深知霍未瀾是個溫柔而細膩的人,連他都毫無顧忌地承認我的這番話好笑,那落在任閔的耳朵裏大概隻會更受恥笑罷了。
我微微垂下了腦袋,漸漸收回了心中這番可笑而愚蠢的想法,任由霍未瀾笑得燦爛。正鬱悶間,卻聽見男人溫和而盈滿笑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清晰地在我耳邊緩緩道:“好吧,我答應你。”
什麼?
難以置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信息,我緩緩從深埋的被窩中抬起頭來,正迎上了霍未瀾那張清淡又溫馨的麵孔。他不知何時站起了身子,雙手插在口袋裏,眼底覆滿了自身具備的溫暖氣息,笑容清雅地看著我。
臉上閃過一絲自信而從容的神情。
“你答應了?”不由得擦亮了眼睛,不由得確認道。
霍未瀾臉上的笑意漸盛,或許是此刻我臉上的表情太過白癡,讓他忍俊不禁,他竟有些不忍直視地轉過了臉去不看我,隨即回應道:“如果你可以說服任閔的話。叫我一聲師父,我保證毫無保留,將所有的經驗和知識傳授給你。”
“你保證不後悔嗎?”本不意霍未瀾會這麼快給我如此肯定的答複,他幹脆直接得不像話。這對一個在律師界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如今名氣鼎盛的人來說是一個格外謹慎的決定。
霍未瀾答應得如此爽快,反倒讓我內心更加不安起來。
“你等搞得定任閔再說吧。”眼前的男人邪魅一笑,旋即轉過了身子往門外去了,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好像笑得格外熱烈高興。
至於要如何搞定任閔……
霍未瀾說得沒有錯,我如果無法擺平任閔的話,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勞。
霍未瀾離開以後,病房內又變得一室寂靜,天色漸漸晚了下來,我伏在病床上發了許久的呆,久久的沒有睡意。雪白的窗簾透過屋外昏暗的光,床邊的窗戶被打開一半,夜晚有清冷的風從窗口直直灌了進來,卷起窗簾的一角像是一隻上下翻飛的白色蝴蝶。
我的目光始終注視著這隻白色蝴蝶,慢慢眼前的世界變得模糊起來,終於有了睡意。
我的傷並沒有什麼大礙,簡單處理一下後就可以出院,霍未瀾和任夏早早出現在了我的病房門口。任夏像一隻咋咋呼呼的貓,山躥下跳著仿佛身上有時不出的力氣。
我的目光略過推門而入的兩人,往外探了探,沒有看到第三人進門。心中不由因自己內心的想法而感到震驚,立刻強迫自己恢複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