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絲的受寵若驚,我轉過身,太陽已經整個升上天空,耀眼的光亮開始刺得人眼睛生疼,我抬手遮住眼睛,伸出另一隻手指著日出的方向問道:“你看那是西邊嗎?”
“什麼?”任閔微微一側目,很快緩過神來,衝著我怒吼道:“許知音!”
“走吧!”我忍不住被任閔惱羞成怒的樣子逗樂,立刻打開車門躲進了車內。
任閔無奈一搖頭,似乎對這次的談判結果非常不滿,遲疑了一陣後還是跟著上了車。車窗玻璃緩緩搖上,被放開的車頂棚也漸漸落了下來,將車外一片金黃的日光和漸漸溫和的海風統統阻隔在外。
我別過頭再看一眼窗外那靜謐到令人心生敬畏的深海,突然一陣呼吸急促到難以言語。
“為什麼不願意回到我身邊?”任閔發動了車,卻遲遲沒有開動,他低沉的嗓音混合著發動機的轟隆聲,傳進耳畔。
“任總,你缺少的不過是一個秘書,少了我,任何一個人都能輕易取代。”我不由得泛起一陣苦笑,繼而說道:“我想現在隻想許清可以盡早清醒過來,其他什麼都不想操心。”
“所以我剛剛跟你說的都被海風吃了是嗎?”任閔的聲音變得愈加不耐煩,帶著一陣難以遏製的怒氣。
“我理解你說的話。”我安靜係好安全帶,目視著前方的路況,緩緩道:“但是你不能理解我的心情。自從與許清相認,我原本孤魂般的人生好像找到了新的方向,我隻想和她過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就在我對未來重新抱有希望時,許清就發生了意外,現在隻要她能醒過來,我什麼都不想操心。”
“害你的人呢?”
心中升起一陣難以抑製的悲憤與恨意,可麵上還是刻意維持了平靜的表象,我緩緩舒出一口氣,幾乎咬碎了牙齒道:“隻要許清沒事,我可以不計較。”
“你……”任閔氣結,半天卻說不出話來,最後一腳油門,車便以驚人的速度飛馳了出去。
車子沿著海岸線不斷蜿蜒前行,我側過身子看見任閔極度嚴肅的神情,不由得想笑:“你是不是在心裏罵我?”
“沒有。”他沒好氣地搭話。
“等許清醒過來,等她身體好了,我會報答你的。”
“你憑什麼報答我?用你的身體嗎?”任閔始終目不斜視,言語間卻帶著濃濃的火藥味道,令人難以接話,我便沉默著不再言語。
車子在醫院大門前停下,我推門下車,沒料到任閔也跟著下了車,他突然叫住了我。回過身子看到他一手搭在車頂,望著我眼中一片難以言明的情緒,隨後非常平淡地開口道:“不用多久,你會回到我身邊的。”
“任總,謝謝這段時間你的照顧。”我微微垂目,回應道。
“許知音!”任閔怒目圓睜:“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這輩子都逃不出!”
不容我再搭腔,任閔轉身鑽進了車內,發動油門很快便消失在了醫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