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可能的念頭,許清巨額的治療費用,我當前自然沒有能力承擔,但絕不能因此耽誤了她的救治。
“你看她是沒錢吧。”躲在白衣老者身後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正盯著我,她眉毛挑得老高,聲音卻細如蚊蠅。
“誰說她沒錢?”一個沉悶的聲音越過眾人,在空蕩的病房裏傳播開來。冰冷又低沉的嗓音,帶著屬於任閔獨特的傲慢語調。
循聲渾身一驚,不由得立刻抬起頭來,病房裏站立的眾人也都循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大家紛紛避讓開一條路,在人群間隙中見到任閔邁著從容自信的步伐,緩緩朝這邊走來。
無時無刻都那麼從容自信的任閔,真讓人厭惡。
“任總,您怎麼有空來了?”白衣大褂的老醫生此刻收起了專業嚴肅的麵孔,臉上堆滿了非常不符合他個人氣質的諂媚笑容。
周圍的小護士們原本一個個側目而視,還有人低低耳語,在小聲討論,看到為首的老醫生態度恭敬討好,不由得都噤了聲不敢說話,隻用眼神相互交流一番。
任閔來到我的麵前,垂目平靜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情緒,我卻不由得心虛低頭,不敢再看他。
他沉默著盯了我半晌,病房內一室寂靜沒有人敢發出半點聲響。他似乎有些滿意,這才緩緩轉過頭去將周圍的人環顧一圈,繼而目光落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上:“你剛剛說誰沒錢?”
女孩早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一個勁地往身邊的人後麵躲,身子向後仰著幾乎要倒下去。
“任總,小孩子剛來不懂事,希望任總不要見怪。”老者醫生微微探過身子,說話語調異常的小心。
任閔聽罷轉過身去,沒再繼續計較,那女孩早就嚇得目光渙散,一側身閃到了人群最末端。任閔轉過頭與老者一聲相對而視,他的目光微微下移,落在對方手上一遝厚厚的賬單資料上。
一把扯過對方手中的賬單,任閔微斜著目光略微翻看了兩眼,之後隨意地把賬單扔到了身後李準的手中,傲氣滿滿道:“還以為有多少錢呢,我任閔的人難道連這筆錢都拿不出來嗎?可笑!”
“並不是這個意思的,任總。”白褂子醫生立即解釋道:“我們隻是例行一個催促工作,並沒有任何其他意思的。也不知道許小姐原來是任總的人。”
任閔聽罷眼神複又轉向我,嘴角扯起一抹令人心驚肉跳的笑容,他越過人群走到我身邊,一字一頓道:“看來得在你身上留下點標誌,別人才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眼神微微一晃,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
任閔從容而自信地看著我,就像是一匹凶猛的餓狼看著自己唾手可得的獵物,不由得想起他的圈地意識,他似乎在著意地提醒我,我還是在他掌控範圍之內的“股權讓渡者”,在他任閔麵前毫無人權可言。
眾人沉聲觀摩著眼前的景象,沒有人敢發話,最終李準微微後退兩步,揚著手中的賬單道:“可以帶個路嗎?我去把許小姐的賬單結了。”
我剛要起身,被任閔用力按了回去,醫生聞言樂嗬嗬笑了起來,忙不迭地迎著李準走出了病房,原本跟在醫生後麵進來的一群小護士也立刻跟在身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