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閉著眼睛,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停了下來。他的頭埋在我的胸口,微微喘著粗氣,許久以後才起身,理了理我淩亂的頭發。
我始終默默不語,也不敢看他,隻知道他穿好了衣服,又拿來一條浴巾將我裹好。我順從地任由他抱起,他堅實的臂彎將我緊緊摟住,一步一步踩著樓梯發出“咚咚”的聲響,最終他把我放在床上,才走了出去。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說一句話,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可怖,隻是呼吸比以往略重一些,動作卻很輕柔。我也沒有說話,腦海中紛繁複雜地閃過無數念頭。
任閔替我關了燈,我在觸目一片漆黑的環境中瞪大了眼睛,覺得委屈卻哭不出眼淚,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境。
直到後半夜,才緩過神來。
回想起我這二十六年的人生,真的是糟糕透頂,即便大難不死,到了現在也不過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奴隸,任閔可以不顧我任何感受地強要了我,而我唯一能做的竟然隻是忍受。
難過的情緒在深夜裏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來。我打開房門,來到浴室,放了滿滿一缸的水,把自己丟了進去。
我屈膝坐在浴缸裏,及胸的水緊緊包裹著我,似乎漫長的反射弧徹底醒悟過來,我埋著頭一陣大哭。
許久之後抬起頭來,模糊的視線中竟然閃現出一個人影,正倚在浴室門口,不動聲色地看著我。
眼淚“啪嗒”落了下來,視線立刻清晰了,看清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任閔還會是誰。
我下意識地遮擋住身體,卻發現避無可避,隻好雙手抱膝,將自己盡量蜷縮起來,一臉警惕地望著他。
“你現在還有什麼好遮擋的嗎?”他放下繞在胸前的手臂,一步一步朝我走來,我一陣緊張,抱著腿不由自主地往後傾斜。
他在浴室前蹲下了身子,伸手扳正了我的身體。我一時緊張,忘記作出任何反應,隻怔怔地看著他。
也許是我的樣子有些滑稽,我看到任閔一時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後他從身後抽出毛巾,輕輕地拿起我的手臂,替我擦洗起身子來。
緩過神來的我一時難以接受,此刻的任閔穿著一件純白的T恤衫,棕黃色的頭發柔柔地耷拉著,他的動作格外小心翼翼,甚至連呼吸都不自主地變得緩慢起來。就像一個沒有一絲鋒芒的鄰家大哥哥,與之前粗暴狂傲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我不能摸清任閔心中的想法,隻敢順從著他,他替我洗幹淨了身體,又取來毛巾幫我擦幹,本來我一直遮遮掩掩,時間久了卻也接受了過來,隻任由他給我裹上浴巾,又將我抱起。
他身上的香味再次湧進鼻腔,我伸手攬著他的脖子,竟情不自禁有些貪戀他身上的味道。
他將我抱進了房間,臨走之前板著聲音囑咐道:“現在睡,不準再起床。”
我沒有回應他,聽見他的腳步聲漸漸遠了,才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