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準的話讓我一夜未眠。
翻來覆去幾回,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這些日子以來的遭遇以及任閔那張時隱時現的臉。
回憶起進入T.R的經曆,似乎從填寫簡曆到麵試再到入職,這一切都順利得詭異。仿佛我進入對別人來說可望而不可及的T.R,就像進自家後院一樣的容易,可無論從工作經驗還是個人經曆來說,這一切都不應該發生在我身上……
而任閔一直清楚地掌握著我的底細,甚至知道我坐牢三年的經曆,想要應聘T.R總裁秘書一職的人可以從城東排隊到城西,任閔何為偏偏選了毫無出眾之處的我?
越想越混亂,最後屋外天光大亮,我也想不出個究竟,索性起床打算去屋外走走,卻沒料到與任閔在洗手間裏碰個正著。彼時我腦海中一幕幕懸疑大片剛剛落幕,陡然看到真人不由得心下一驚,驚出了一身冷汗。
“我去樓下!”幾乎是奪門而出。
“站住!”任閔厲聲喝止住了我。
我慌亂地止住了腳步,背後傳來任閔身上清新的味道,他邁著步子走上前來,用冰冷的眼光上下打量著我。隨後伸出手指指著我上下晃了兩圈,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你這是……什麼?”他的言辭與表情中都透露著毫不遮掩的嫌鄙夷與嫌棄。
我低下頭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的病號服,複又抬頭回答他:“睡衣啊,怎麼了?”
“這不是……”
“從你私人醫院帶回來的病號服……麵料很舒服我就當睡衣穿了,挺好的。”我不以為意地回答他。
事實是我除了病號服,根本沒有可以當睡衣的衣服穿,平時穿的那幾套衣服,還是醫院的護士們送的。
任閔冷漠著一張臉,半晌沒有說話,我被盯得頭皮發麻,匆匆溜下了樓。等洗漱好出來,正好碰上李準拎著早飯進門,任閔聽見聲音也從樓上下來,我突然想起李準昨晚說的話,不由得紅了臉,一頓飯吃得心驚肉跳。
任閔始終一副局外人的樣子,姿態優雅地享用著他的早餐,餐桌上的氣氛安靜得令我坐立不安。
隻聽任閔突然開口:“你聯係一下Tank,把許送過去。”
“送哪兒?”我猛然一驚,抬起頭來,好像生怕自己會被送到屠宰場。
任閔瞥我一眼,繼續波瀾不驚地享用他的早餐。
“知道了。”李準應話。
“就說給他三天時間,我需要她改頭換麵地回來。”任閔吃下最後一口麵包,悠悠然地開口:“三天之後秦老爺子的慈善晚宴,我要帶她去。”
任閔始終麵對著李準說話,即便話題中心是我,也從頭到尾未看我一眼,我像是空氣一樣被忽略了。
“帶她?”李準也不由得瞥我一眼。
“嗯。”輕描淡寫的語氣。
我忍了很久,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一句:“你們究竟在說什麼?”
“跟你無關。”
“……”
誰說他轉了性來著,隔天就自打嘴巴了。
任閔放下手中的刀叉,轉身上了樓。不一會兒換好衣服出來,就與李準一道往公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