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煙開始過她吊兒郎當的日子。
沒了軍營裏的條條框框的約束,她反而樂的清閑自在。
說來也奇怪,雖然她調出來的藥物是上好頂尖的,但是卻不至於這麼快就見奇效,而且還好的速度這麼快吧。
她搞不明白但是卻拒絕往深層去想。
背上的傷常人最少也要休養十天半個月的,她,不過一周就可以到處去溜達,翻牆爬樹逛青樓喝花酒一個也沒落下。
大神哉哉。
七年慢慢的,開始發現了一些端倪,她搬了個凳子坐在雲若煙的躺椅旁邊,和她一起裹得嚴嚴實實的看院子裏的寒梅。
半晌。
出言打破了平靜:“娘娘,你最近似乎心情很不好嗎?”
雲若煙正在大神哉哉的喝花酒。
這是雙夭姑娘特意製作的清酒,取名醉生。醉生醉生,醉著也要生活,醉著活這一生。
她拿到這壺酒的時候還鐵了心了要取笑她:“我看你煉酒製酒也並非是行家,人家取名字都取一個好名,讓人一喝就記住了香味和名字的。可你的酒……不醇厚啊,三個月就做好了,哪裏會讓人流連忘返,真真正正的醉生夢死?”
雙夭無奈的笑,伸手給她揉著肩膀上的酸楚的肌肉。
“我這並非是醉生夢死,隻是單純的醉生。”
“那……夢死呢?”
“不會夢死。”雙夭說,“我的酒度數極低,也不算醇厚,頂多就是喝的時候好喝一些罷了,故而你就算喝了十幾壺二十幾壺的,也不會真正的醉。而你沒有真正的醉,又怎麼會做夢呢?所以,我的酒隻叫醉生,沒有夢死。”
她那時候才記起來原來這醉生夢死是兩個詞語組成的。
雖然是一個意思。
可是分開了,卻又孑然不同了。
好像蟄伏在黑暗裏的種種層層,雖然表麵上也能看到陽光和希望,可是仔細的去想的話,卻是可以發現其中的陰謀和不同。
說是不同就不同。
而且,不僅是不同,還是天翻地覆般的不同。
雲若煙的思緒並沒有因為七年的這一句話而有絲毫的波動,起碼從她的臉上是看不出絲毫的變化和詭異之處的。
能看到她的神色波瀾不驚。
動作也沒變。
“你從哪裏看出來的我心情不好?我天天都在笑,也天天都有大把大把的好心情好時光在飲酒做樂,處處笙歌,你怎麼會覺得我不開心?”
七年抬眼看她,眼底似是有一層淺薄的一觸就碎的心疼:“娘娘你背後的傷……是將軍打的嗎?”
酒杯在她唇邊停留了一瞬。
雲若煙有一瞬間的恍惚,她皺起眉又略微有些不解的笑起來,側頭道:“誰和你說的?弓嫿嗎?那男人就是嘴巴不嚴實,整天裏是什麼事也不做了,就因為和我有一些小小的仇,故而整日裏造我的謠。哈,你看我下次再遇到他,非的把他的嘴巴撕開了給你看。”
七年的眼神憐憫。
透著幾分的暗潮洶湧著的難過。
“娘娘……”
雲若煙抬眼道:“你回去歇歇吧,我可能是酒喝多了有些醉了,頭也跟著痛起來了,需要好好的睡一覺。”
七年沒有繼續說話。
搬著凳子自己屁顛屁顛的又回去了。
有一隻寒鴉撲簌著飛過枝頭,輕輕落在簷角處,動作很輕,可還是驚擾了簷角的些許雪,薄雪落下來,擦過微風掠過的六角銅鈴,帶了點清脆的聲響。
寒鴉被驚起。
再度騰空而起。
眨眼間就現實在了天際,再也尋不到蹤跡身形。
雲若煙去想。
自己每天都在笑,這七年是怎麼知道自己心情不好的呢?
可她心情不好嗎?
好的呀。
否則,怎麼會每天都在笑?
墨非鈺眯了眯眼打量著這最近王府中的所有賬目。
他皺起眉,明顯是格外的不悅。
視線落在旁邊的雲若夢身上,她閑適淡淡,著了桃紅色的夾襖,眉如遠黛,唇色如霞,也算此之前賞心悅目了一些。
他皺起眉問:“這裏,為什麼給碧兒的花銷這麼少?”
他指著的那是碧兒院子裏的開銷。
這王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東西也算是處處開銷,加在一處自然而然的就十分的多了。
雲若夢道:“這不算少了。”
“同你相比,不過你的十之一二,你同本王說不算少?嗯?”墨非鈺話裏的逼迫意味深重,他冷哼著道,“你莫不是在本王不在府中的時候就苛責於她吧?”
雖然聽到了墨非鈺的質問。
“爺說這話就是汙蔑臣妾了。”雲若夢卻依舊雲淡風輕:“碧兒姑娘雖然名為側妃娘娘,但是到底是無人供奉也沒同爺三跪九叩,故而稱不上一個名正言順的側妃,所以她理應是沒有任何花銷的,而這些銀兩還是臣妾從自己院子裏的花銷撥出去給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