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把頭抬高點兒,注意找鏡頭,你倒是抬高點兒啊,這時候知道害臊了,大半夜不回家偷偷摸摸貼女生照片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害臊呢?”
“笑啊,會不會笑!笑的燦爛點兒,開心點兒,情緒,懂不懂?要注意情緒!你特麼表情這麼痛苦別人還以為我是在強迫你呢。”
“哎對對對,現在好一點兒了,注意啊,不要念錯了,咱們爭取一遍過。”
校長辦公室裏,曹校長和趙主任黑著臉站在一邊,目光一直看著窗外,好像樓下有個絕世美女正在裸奔一樣。
邢浩和陳桂香夫婦則坐在沙發裏,可他們都是驚慌失措如坐針氈的樣子,眼看著事情的走向早已經超越了自己的想象力,兩口子看自己外甥的眼神已經是又敬又畏,隻能老老實實的在邊上當一個看客。
倒是邢琳琳,咬著嘴角似笑非笑的看著徐有方在魏磊的身邊比比劃劃的給他講戲。她看得到,那個在校長主任麵前不可一世的房世輝,現在正低眉順眼的舉著手機充當著攝像的角色。
這次是這樣,上次跆拳道館的事情也是這樣,似乎自己每次受到欺負他都會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然後以一種奧特曼打怪獸的絕勝之姿將對方的麵子和裏子一起擊得粉碎。
有些時候,邢琳琳也會在上課走神的時候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自己這位表哥行事的風格總是那麼不按常理,為什麼那些高高在上令人生畏的大人物們,在遇到了他之後,總是會被他輕輕鬆鬆搞得異常難堪,下不了台。
要知道,現在的每個人都是生活在一種默契的體製之內,一言一行都要受到無形的條條框框的限製,很少有人能夠,或者敢於肆無忌憚的話做事。
哪怕明明他們想想做的是對的。
但徐有方不一樣,他從不會接受任何拘束,該罵的時候就罵,該揮拳的時候就會揮拳,他就像那隻石頭裏蹦出來的猴子,揮舞著鐵棒在五行三界之外嬉笑怒罵,將一切的枷鎖鐵鏈打了個幹幹淨淨。
不是沒有人試圖這樣做過,但作死欲這麼強還能好端端活到現在的,反正邢琳琳到目前為止,隻見過自家表哥一個。
所以思考的結果就是沒有結果,因為隻有一個徐有方,他的例子是不具有學習意義的。他活的比自己還要自我,還要痛快灑脫,就像是裏寫的仗劍涯一怒殺饒遊俠,鋤強扶弱,縱馬長歌,快意恩仇。
這是邢琳琳最向往的生活,她很羨慕,也很欽佩,但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可這卻讓她對他更加的仰慕。
此刻,她隻是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著他,看著他用最解氣的方式給自己出頭。
魏磊的臉已經被房世輝抽成豬頭了,高高的腫起,紅的發紫,平時聰明伶俐的眼神現在已經是一片呆滯,邢琳琳懷疑這孩子是不是被抽恍惚了。
好不容易擺出了徐有方滿意的表情和姿勢,魏磊靠著牆站的直直的,手裏舉著張A4紙,上麵用白板筆寫著“魏磊”兩個大字。
就像警局裏留案拍照的犯人那樣。
然後,徐有方衝房世輝點零頭,同時在旁邊舉起了一個本子當做台詞板,魏磊就開始抽抽噎噎的念了起來。
倒不是他想哭,但臉上實在是太疼了,每念一個字,腮幫子都好像著火了一樣。
“我是青雲市一中三年二班的魏磊,我做了一件極其愚蠢極其惡毒極其不道德的事情,現在連我自己都無法容忍自己的惡行了,所以決定錄製這一段自白。這是在我本人絕對自願沒有任何人強迫的條件下,純粹是良心發現做出的自主行為。
事情要從高一那年起,一入校,我就看上了一個美麗大方熱情開朗善良堅強的女生,她叫邢琳琳,她是完美的,是很多人心中的女神,當然,也是我的女神,但卻引發了我心中的惡念……”魏磊的情緒很飽滿,簡直是痛心疾首,一邊念著,一邊哭著,眼淚跟瀑布似的止都止不住。
邢琳琳臉通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來有這麼多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