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朗秋天,無論身在何地,都會委實覺察到那股濃濃的詩意,輕輕、淡淡,溫婉的,縈繞在你不經意的身側,漫溯、漫溯。
重慶的金秋,亦是如此。
這裏雖沒有北園,那陶然亭的蘆花,釣魚台的柳影,西山的蟲唱,玉泉的夜月,寒山寺的鍾聲;亦沒有姑蘇園林的幽遠,假山的疊翠,盆景的疏疏落落。
可清晨,迎那一米陽光,向著院子裏一坐,你也能看到很高很高的,碧綠的天色。
一種極微細,極柔軟的觸覺;既覺細膩,又覺清閑,還隱約有著些許落寞存著,很自然便感到十分秋意。
古人所說,“梧桐一葉而天下知秋”的遙想,大抵也就在這些深沉的地方。
伴著蟬兒衰弱的殘聲,民國迎來了它第一五個年頭(1926年)的又一金秋。
“賣報——賣報——”
蕪雜大地,氣候濕冷慘淡,人流稀稀疏疏。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報童尚在扯著嗓子奔走、兜售當日的報紙。
頭版頭條赫然寫著:“白博先生私利永程女學!!!”句末,三個醒目的感歎號,分外撩人而赫赫。
舊時中國,女子深鎖閨閣,裹著一雙三寸金蓮,竟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死抱著“三從四德”、“男女授受不親”等舊章法,思想、內蘊腐朽不堪。
眼下,教育家楊博先生大膽打破中國舊局勢,凡品性優良、有意求學的女子,無論名門媛淑,亦或落魄平民,均可報考。
永程女學的建立,開辟了中國女子學院的新紀元。一時裏,廣受民眾歡迎,付校報考者絡繹不絕,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