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麗紅唇化開一個陰悚的弧度,信妃開口成冰,那字裏行間泛出的寒氣直往人骨頭裏鑽:“真是好孩子,本宮果然沒看錯你。”說著,卻發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感歎:“說起來,今日,老六家的那個孩子倒讓我刮目相看了。好像每次見她,她出的風頭都著實不小啊!”
慕若莠察言觀色,馬上明白了信妃的意思,跟著憤憤不平道:“不瞞娘娘,臣女也一直看不慣大姐的為人,以前在府中,她就常常自恃嫡女身份,欺淩下麵的幼妹,得了縣主封號又成了六皇子妃後,就更是變本加厲,越發的盛氣淩人了。其實,臣女說句不應當的,野雲公主早十幾年前就已經仙遊了,她還被父親拋棄在外那麼多年,這個嫡女無非就是掛在腦袋頂上的一個名頭,她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信妃聞言,低頭擺弄著自己修長的指甲,一雙上挑的鳳目射出灼灼邪光,透著不屑與輕蔑:“哼,原來真是個不懂收斂的,枉費皇上對她那麼寵愛,就會蹬鼻子上臉!本宮要是不給她些顏色看看,說不定日後她也會成妲己那般妖魅禍國的狐媚子,那本宮怎麼對得起先帝和列祖列宗!”
慕若莠毫不猶豫地附和:“娘娘說的是!”
此刻慕芸萱若在這裏,聽到這番話,肯定哭笑不得。
慕若莠為了向信妃賣好獻媚,不惜虛言欺瞞,把慕望舒做過的事往她腦袋上叩。
而信妃明明是為一己之私,早有心害她,偏偏說的那麼大義凜然,還就著慕若莠的話借坡下驢。
難為慕芸萱要默默受下這個屎盆子,還無處伸冤。
她找誰說理去啊!
不過現下,她對這些無從知曉。
信妃和慕若莠便越發肆無忌憚。
“丫頭啊,你應當很了解平昌那個小賤人吧,你來幫本宮想一個整治她的辦法,記得,不光是要殺殺她的銳氣,最好能取了她的性命。本宮眼裏一向揉不得沙子,皇上每次看見她都會想起野雲那個賤人,本宮已經受夠了,絕不能再留她在這世上!”見慕若莠這麼服帖,信妃幹脆也不拐彎抹角了,瞬間露出了本性。
慕若莠這才明白信妃這麼晚把她叫來的目的。
無非就是想借她的手,結果了慕芸萱。
其實這原本也是她求之不得的,但經過這麼多事,她也看出來了,慕芸萱這人特別不好對付,就像是有神仙護體一般,怎麼整都整不死她,更何況……
“稟娘娘,不是臣女推脫,隻是,據臣女所知,大姐身邊一直有一個暗衛保護著,那個暗衛武功高強,若是我們輕舉妄動,不止無法如娘娘所願,隻怕還會損及自身。臣女愚鈍,實在沒有好的辦法應付。”慕若莠為難地低下了頭,越說聲音越小。
信妃柳眉斜飛,又是一聲冷笑:“這還不好辦嗎?對付一個武夫,哪裏需要那麼多心思,稍稍耍點計謀,就能甩開他。”
慕若莠喜上心頭,目光發亮:“還請娘娘明示。”
“過來。”信妃勾了勾手指頭,慕若莠提裙站起,碎步上前,兩人湊在一處,嘀嘀咕咕的謀劃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