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將就讀於西川南部的一所高中,這所高中名聲是有的,二流的學校、三流的學生,以及不知道是否有過執教經驗的一眾野蠻老師。
臭名昭著。
盡管如此,仍然有著許多的學生在秋招之時馬不停蹄的趕來辦理手續,學渣之流不分東西南北,皆是抱著破罐子往稍好的地方碎罷了。
而我也是其中一員。
其實說起來我當年誌願是分數也不低,雖然不是省內個位之間,但好歹屬於百位之內。這分數已經而且夠上省內師資力量一流,教學器具完備的實驗中學了,但最後與家人商量之下還是打消了念頭,理由是太遠了,而且我在初中都已經習慣走讀,那寄宿製的生活我琢磨著怕是不習慣。
本來是就近本縣高中將就將就的大局怕是定下了,但生活總比離奇,我一泡尿的功夫誌願就被改了,而且但是她還一臉笑意的和我勾肩搭背:“誌願了!上網去了,我給你看我的小錢包……我媽覺得今天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多給了點,我請你吃鹵豬蹄、臭豆腐、串串?”
陸鹿一臉得意炫耀,我一看居然是鼓鼓一錢包毛爺爺,嶄新嶄新的,沒覺得銅臭,是真他媽香的。
我說你這是偷了陸書記的包吧!我記得你的錢包不是你媽媽買菜的那個塞滿了毛票兒和鋼鏰的“大團圓”麼?
陸跑跑好不容易小人一朝得了誌,卻被揭開了心酸往事,惱羞成怒的叫吼道:“姓楊的,你懂個屁。那是我覺得可以用,但沒必要,我媽從來不限製我的零花錢好吧,我爸爸也說我要富養的。
讀個初中有什麼好買的,我又不缺衣服和吃的。
你根本不懂生活的意義,上了高中就要體麵!體麵!!明白麼?”
我點了點頭表示了然,快速拉著她離開,大庭廣眾之下你吼這麼大聲幹幹什麼?丟不起這人啊。不對,我裝作不認識不是更好麼?
好個屁啊,同屆的哪個不知道我倆是臭味相投、沆瀣一氣的狗男女,恨不得裙子和牛仔褲換著穿?
“你能收斂點好麼,求您了,你不要臉,我還指望著靠著它吃飯呢!大哥,您收了神通吧!”我雙手合十給她拜了拜。
“滾!說什麼呢!”陸鹿沒好氣給了我一拳,但終究沒有那麼囂張得喊叫了,畢竟這是在學校的填報室,周圍還有不少老師呢。
“沒呢,說您體麵呢!您畢竟是個膝蓋磕破了都要蓋床白被子的精致女孩,我在這裏給你點個讚。”我笑嘻嘻著豎了個大拇指。
關於她的體麵那件事兒,她那年膝蓋上磕破,自顧自找了個白口罩貼了上去,再以創口貼把周遭敷得嚴嚴實實,然後穿上自己中意且別人大概會覺得賞心悅目的漂亮衣服,高高興興一瘸一拐地去上學了。
班上的同學大抵是滿足她的小心理,比情竇初開的男孩會假裝看黑板的樣子瞄一瞄她的背影,而女孩子則是不吝嗇讚歎溢美之詞的,可能有些小碧池則會在女廁所內洗手的時候偶然挑起小話題說她這樣那樣了。
這都是她言語中的想象,她覺得這些年少的人兒已經不在單純了,疼的搖頭晃腦潸然淚下。我隻是覺得她是個白癡,僅此而已。
膝蓋上那一坨開始發爛的肉就是好事。
關於此人的二,我永遠都低估了她,我仍然記得在我幫她開始拆開口罩並且好不容易提她把傷口清理幹淨了,她急忙說道:“哎哎哎!別丟,做藥引子的電視上不是有個方子麼?有些美容膏是要自己的肉做藥引子的,留著吧,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