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位於兩國交界之處,孤冷寒涼,萬徑不見鳥雀,隻有入目無邊的汲汲的雪山。
這片無邊無際的雪山被附近的人民稱為“閻羅眼。”
這個稱呼充分明,這裏的寒冷一向是容納不下任何的需要溫度的生物。
可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就這樣成為了兩國皇帝默許的流放之地,這雪山之東的大虞國和雪山之西的東營國之間一向互不侵犯,隻是背靠著雪山,安靜的過自己富餘的日子,時光荏苒,倒一向如此。
月黑風高之時,冰川上被一層軟絨絨的月光籠罩著,風聲呼嘯而過,偶爾還能聽到這冰川之中野狼昂首咆哮的聲音。
這山裏有多有一些山裏的動物存活的,比如雪狼和血蜈蚣,他們隱秘的藏在著山林的某一個角落。
這附近的百姓最害怕的當屬這裏最凶殘,最凶狠的雪狼。
雪狼們會成群結隊的跑到山腳下去尋找吃的,他們個個膘肥體壯,脖頸間厚厚的絨毛,一雙眼睛在月光下發出暗幽幽的綠色光芒,尖利的牙齒閃爍著獵殺的星光。
在這附近居住的一些百姓,都屬於兩國流放出來的這些可憐人。他們之中有的是一些已經接受過處罰,卻沒有得到規矩,可以回到家園之中的,便留在這附近生活,還有一些則是在當地出生的孩子們。
法律之間總會有不完善的地方,就譬如,假如一個母親,她因為夫家獲罪來到這裏除了每一日都要受罰之外,若是她肚子裏生下了孩子,那麼她的孩子也是別饒奴才。
這些孩子們從出生之後就隻能生活在這附近,沒有任何一點權限可以去到旁的地方。
趙千山就是這樣的孩子。
能在這雪山附近的生活孩子不多,她卻是最特殊的一個,若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格外的瘦吧。
如今的夜色越來越濃重了,趙千山裹著自己身上已經髒的不成樣子的粗布麻衣躲在一塊大石頭的背後,胸口劇烈的起伏喘息著。
不可能不害怕的,她的手裏拚命的抓著一根磨得十分尖利的棍子,就連骨瘦如柴的指尖被她捏的死死的。
因為在距她並不遙遠的地方,有一群野狼正在分吃一個人類的屍體。
已經勉強看不出這躺在地上的一灘血是一個人類了,他全身的骨骼都已經被雪狼尖利的牙齒撕磨開,月光下可見其開膛破肚的慘烈模樣。
就連腦袋都沒了大半邊。
很快野狼們就已經吃飽了,各自甩了甩自己的尾巴,離開了這屍體的現場,隻剩下一條看起來十分瘦弱的狼正狼吞虎咽的否則剩下的這些殘破的血肉。
趙千山從大石頭的後麵慢慢的站起來,手裏緊緊的握著自己打磨的十分尖利的棍子,眼神透露著凶狠,那野狼卻隻是抬起頭慢慢的看了她一眼,仿佛是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就已經篤定了眼前的這個人,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傷害,野狼扭扭頭,居然轉過身,讓出了一個位置留給對方。